廉爷爷在房间里等了几分钟之后,估计辛正信已经走远了,悄悄走到门边,向外观察了一下,没有看到辛正信的身影,于是,回到病床边,按下了医护铃。
医生很快赶来。
廉爷爷就等在门口,等到医生进来后,马上反锁了门。
医院的门,除非特殊情况,都是不锁的,以免需要急救的时候,耽误救治。
医生看了看病房,没有看到辛正信的身影,再看廉爷爷,虽然充满了病态,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根本不是之前,在诊室里表现出的,糊涂无助的样子。
他马上就明白了,廉爷爷刚才不是没有听到他和另一个年轻医生,在急诊室内讨论的话,而是在辛正信的面前,装作没有听到。
他也猜到了,廉爷爷叫他过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让他如实说出病情。
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廉爷爷,考虑着怎样推辞。
廉爷爷阅人无数,只需要一眼,就知道医生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拿出了廉家多年掌权人的威严,严肃地和医生说:“现在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只需要对我负责,不需要考虑别人。我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有多少生存的时间,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这个……廉老先生,”医生看着廉爷爷,虽然害怕他的威严,但依然有些顾虑,“不对您说出病情,也是家属的意思,也是考虑到您对治疗的信心。”
廉爷爷霸气地摆了摆手,一字一句,严肃而郑重地对医生说:“我的情况,我必须要清楚,还剩多少时间,做多少事情。我不是个普通人,也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脆弱,一听到快要死了,就觉得天塌了,干脆放弃治疗的希望了,这你不需要担心。如果你还是不说话,我就把我的妻子叫来,让你当着她的面说。”
“那,好吧。”医生妥协了,把廉爷爷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廉爷爷估计,自己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三到六个月,和他期待的时间,相差不多,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多上一些时间。
廉爷爷平静地点了点头,继续问医生:“三个月之前,我曾经来这里做过全身体检,你们把体检报告寄到了哪里?给谁打了电话,进行通知?”
医生作为廉爷爷的主治医师,详细查阅了所有廉爷爷的病历和档案,对这些都是清楚的,马上回答了廉爷爷。
“体检报告寄送到了您的常用住址,我们是有签收回执的,是一位叫李小桃的女士签收的。电话当然是打给您本人的号码了,不过当时是廉老夫人接听的,她说会转告给您,告诉我们不需要再打电话过去,所以医院负责回访通知的部门,就只通知了那一次。”
廉爷爷听了医生的话,内心,莫名有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廉家老宅里,只有一个姓李的佣人,在廉家做了四五年的工,两个月之前,因为家里有事,辞工了,这个,是廉奶奶和他说的。
只是一个佣人的事情,他也没有多问,听过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