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有气无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额头,郑秀晶歉意地冲他笑笑,“你平时不戴戒指,会戴戒指的人是要嫁给你的那个人……我现在这么称呼她,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紧跟着,没等韩宇回答,她就自顾自地摆摆手,“你生气我也不管你……反正你都不管我了。”
韩宇走上前去,轻轻抓着她的手臂:“秀晶……你醉了,跟我进去吧。”
“都说了你别碰我!”
郑秀晶满脸通红地蹙起眉尖,用力撇开他的手,与此同时,她拿着杯子的另一只手不小心松了松,那盛着酒液的杯子就随之跌落下去。
“啊?”
女孩迷迷糊糊地转头看去,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那从半空中跌落下去的酒杯。
“呀!秀晶!”
来不及想太多,韩宇立马从背后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双手,遏制着她身子往前倾的趋势。
刹那间,时间如同静止了一样。
“啪啦……”
一声隐约的玻璃碎裂声从下方传来。
韩宇探出头往下望了望,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下面是空无一人的石檐,只有玻璃的碎片和那洒了一地的猩红酒液。
“和那时候真像啊……”
怀中的女孩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如在自语。
韩宇低头看向她。
“你还记得当初被我接住的那碗粥吗?我当时接住了它,却被烫到了手。虽然没有留下疤痕,但我的脑子却一直牢牢记着这件事。它就像在告诉我……不要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韩宇一怔。
“今天和那时候好像啊……只不过,那时候我接住了碗,今天我却没接住,那时候我和你面对面,而今天我却背对着你。”
“你以前总说我是小孩子,我原本还不服气,现在仔细想想,你说得对……比起欧尼,我的确就是一个小孩子。”
“大人们都懂得要学会放弃一段不适合自己的感情,哪怕再怎么喜欢。可小孩子不懂得放弃……她们认定了一样喜欢的东西,就绝不放手。”
“大人们总说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因为她们说这话的时候还太幼稚。”
“但是……明明小孩子说的话也有认真的时候,明明小孩子的告白有时候也会付出真心。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去听呢?”
郑秀晶在他怀里慢慢地转过身来,她仰起脸看着他,脸上带着笑,眼眶里却在积蓄着泪水。
“你既然当我是小孩子,那我亲你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韩宇呆了一下,但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就直接踮起脚尖,用自己冰凉颤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小孩子说话不算数,我要再亲一下。”
嘴里说着赖皮的话,她又在他愣神的目光中,笑中含泪地啄了啄他的侧脸,这一次比刚才要用力一些。
然后,她唇角的笑意就扩散开来,像是一下子破涕为笑。
我好爱你啊。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你不要当成是小孩子的玩笑好不好?
“leo……”
当那一声熟悉的轻唤从身后响起时,韩宇的眼前就恍惚了那么一下。
等到回过神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已消失在视线中。
夜色深沉,他的眼前空无一人。
“leo!”
稍稍整理好情绪,韩宇才转过头去。
果然,他看到郑秀晶不知何时倚靠在了落地窗的边上,手中仍然端着一杯红酒,正歪着头望着自己。
“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是也出来了吗?”
“外面比较冷,你还是进去吧。”
韩宇看了看郑秀晶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外套。
“我才不要呢!”
很孩子气的回答。
郑秀晶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托着肘部,整个人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韩宇的身前,双眸不时努力眯起,像在审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韩宇不由皱皱眉头。
一开始还看不真切,等郑秀晶临近之后,韩宇才发觉她的双颊已布满红晕,醉眼迷离。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我刚刚还让人给你拿了一瓶果汁,为什么不喝那个?”
看着明显陷入酒醉状态中的郑秀晶,韩宇就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宴会厅里面。
“欧尼先回家了……你找不到她的。”
双臂靠在栏杆上,郑秀晶闭上眼,迎着拂面而来的晚风做了一个深呼吸,醉意似乎散去了些许。
她晃着那杯剩下不到一半的红酒,扭头对上了韩宇看来的目光,随即红润的唇角就忽然往上一勾。
“有点高兴呢……”
韩宇一愣,“你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根本不记得我不会喝酒的事了呢……”
郑秀晶低头看看杯子里殷红摇荡的酒液,“因为之前你什么话都没对我说,你只是和允儿欧尼、泰妍欧尼,还有欧尼她说话……你没和我说话。”
只要是郑家人都知道,郑秀晶天生对酒精的耐受性比较低,哪怕只是半杯啤酒也足以令她的脸蛋变得通红,可她平时又乐意接触这些酒精饮品,所以一般有家人在场的话,都会控制她的饮酒量。
不过今天,郑秀妍却并没有这么做。
韩宇沉默了一下,就换回之前的话题问道:“你说秀妍丢下你一个人先走了?”
“嗯……她说这个宴会很没意思,所以就先回家去睡觉了,让你等下带我一起回去。”
听到这番还真是郑秀妍风格的任性话语后,韩宇的眉宇间就不禁浮现出几分无奈之色。
“啊,对了。”
郑秀晶冲他迷糊地眨巴着眼睛,有些大舌头地说道:“欧尼还让我转告你……她给你的生日礼物,在来的路上被她扔了!”
韩宇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想了想,就伸出手搀扶住了郑秀晶,轻声说道:“你醉了,我先送你回里面去休息一下吧。”
话说着,他就要去拿郑秀晶手中的那杯红酒。
郑秀晶有意无意地矮着身子,缩在他的臂弯里,抬头看着他,压根没有去关注自己将要被拿走的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