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直面色木然地跪在殿内,听到正朔帝对自己的处置后,二皇子的脸上顿时满是嘲讽之色,忍不住看了最前面的齐琛一眼,嗤笑道:“父皇您想为太子铺路,直接寻个其他的由头斩了我便是。又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谋害皇叔?对,是我做的。因为我和皇叔一样,明明我们样样都不比太子差,就因为这个可笑的名分,就得永远被你们压着,永世不得翻身,凭什么?您不喜欢皇叔他们,所以我帮您解决了他们,太子敢这么干吗?父皇,这回,您满意了吗?”
正朔帝眼中泪光一闪,却还是狠下心来,大声喊道:“来人,将这逆子拖出去,永世不得出皇子府!”
二皇子疯狂大笑,嘲讽地看着正朔帝,又看向了面带不忍的齐琛,冷声道:“你以为你赢了?真可笑。除了身份压我一头外,你还有别的地方赢过我吗?”
齐琛沉默不语,看向二皇子的眼中却带了悲色。
正朔帝也没留着二皇子,直接让人将他押了出去。二皇子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正朔帝一眼,忽而开口道:“父皇,儿臣有罪,任凭父皇处罚。只是儿臣的孩子无辜,还请父皇和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陆安珩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齐琛一眼。
二皇子回去后便服毒自尽了,正朔帝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身子再也撑不住,彻底病倒了。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齐琛除了给正朔帝侍疾外,还要分出心来忧心一下朝政之事,眼瞅着就瘦了一圈。
只可惜齐琛的孝心也不管用,正朔帝早已是强弩之末,二皇子的死,便是最后压垮他的一块巨石。强撑了一个月后,陆安珩再次听到了宫中传来的九声钟响。
哭灵,新帝即位……
一桩桩事情忙下来,陆安珩都险些病倒。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齐琛忽而将陆安珩宣进了宫。
御书房内,齐琛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天子十二旒冕,背对着御书房的门,正看着面前那副大齐疆域图。
听到陆安珩进门的声音,齐琛四下看了看,挥手示意屋内的太监宫女通通退下,只留下了陆安珩一人在屋中。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后,齐琛忽而看向陆安珩,露出了小时候才有的茫然之色,轻声道:“夫子,我有点害怕。”
陆安珩怔住了。
齐琛也没想陆安珩会回答自己,只是想找陆安珩来说说话,在陆安珩面前放松一下而已。
见陆安珩没开口,齐琛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接着开口道:“江山社稷,万千百姓的安危都压在我身上。夫子,我怕我做得不好,辜负了皇祖父和父皇的精心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