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不存在的短刀

时江了然她的担忧,“青峰那边……平时的训练他翘了也就算了,合宿这种活动,要不再跟他说说,你的话应该还是会听的。”

“不好说哦。”

桃井五月道。

“叫他陪我逛街是这样,可一说到篮球……”

“一切皆有可能。”见她有些沮丧地停下脚步,水落时江安抚性地把她往前推了推,“我能重拾对摄影的热情,青峰也肯定能遇上值得一战的对手重新喜欢上篮——”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桃井疑惑地回头看去,瞧见僵硬得几近石化的好友。

“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时江的声音才幽幽响起,艰涩得就像从远方缥缈传来。

“我不应该说一切皆有可能的。”

桃井五月:“???”

“就像万分之四的概率四舍五入根本就是零,”想起复习地狱中挤出时间挖地的日日夜夜,水落时江捂住脸,“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可能做到的事啊。”

比如毛利藤四郎,毛利藤四郎和毛利藤四郎。

就在她安慰五月的下一秒,对面街角二楼事务所的招牌便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惨痛打脸的现实迫使她不得不收回了这句话。

如果她现在拜一下这家毛利侦探事务所,水落时江不抱希望地想,有可能挖到毛利吗?

“最近……偶尔会听不懂小时江的话呢。”

桃井歪歪脑袋,困惑道。

“啊,先不说这个了,”她瞧见不远处的店铺,眼前一亮,“现在就进去看看,得赶紧买好合宿要用的东西。”

她被拽来只是单纯当个伴儿,水落时江杵在一边看着桃井左挑右选,偶尔帮忙给上两句建议。

这么聊着,桃井五月顺口问:“对了,小时江要不要一起来?”

“我?”

时江指指自己。

“我就算了。”

“有什么事吗?”

……她得去找一振不存在的短刀。

这话也不能跟五月说。

“以前去是因为五月你和赤司都在,”好在用别的理由来解释也合情合理,“我跟今吉前辈他们也没有跟黄濑他们那么熟。”

桃井想想也是。

“说到赤司君,小时江暑假会去京都吗?”

“不去。”

水落时江义正辞严道。

“既然缺席了派对,当然是他回东京……”她声音一顿,“不过也许我有兴趣去京都旅游一趟,只是旅游。”

“是是,旅游。”

桃井忍着笑附和。

“我看这样差不多了,”她拿出钱包,“走吧,我去结账。”

和桃井在不同方向的楼梯分手,水落时江登上常坐那条线路的站台。一如既往地在家附近那站下了车,她三绕两绕,在人迹罕至的小道间进入了本丸。

原地只留下匆匆的残影。

她赶得很巧,正好碰到才从大阪城回来的第一部队。

“这回……”

还用不着说完这句话,时江已经从带队的一期一振脸上看到了结果。

“抱歉,”一期一振摇摇头,“主人,没有找到。不过——”

旁边的少年很自然地接上了他的话。

“本次出阵共计入账三千六百小判,”他兴致勃勃拨了下算盘珠子,“又多了一份投资的本钱啊。”

“博多。”

一期一振哭笑不得地叫了一声。

一口九州方言的博多藤四郎嘿嘿笑着推上眼镜。

“早上好,”他打招呼,“主人。”

“早上好。”

时江挥挥手。

“这边的生活还习惯吗?”她笑着问。

“非常好!”

才来没几天的博多元气十足地回答,“兄弟们和主人和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主人不用担心。”一期一振微笑开口,“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准备下一次出阵。”

“不行吧,”时江有些迟疑,“你这么频繁地连续出战会不会太……”

一期一振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

他转过身,“只要是为了能把弟弟们带回本丸——”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

“糟了一期哥要昏倒了!”

“一期哥你还在红脸啊啊啊啊!”

……果然还是逼他回去休息吧。

比起有一个哥哥的兄控,水落时江想,还是有一堆弟弟的弟控更可怕一点。

“一期殿去歇着了。”

她道:“之后一队的队长——”

“我我我,”乱笑着招手,“主人看这边!”

“这当然是要由我来。”

长谷部道:“一定把最好的结果带给主人。”

“我也想试着当当队长呢。”萤丸托着腮说。

争论声中,插进一道她没预想到的声音。

“我。”

水落时江惊讶地看过去。

还披着白布的山姥切接触到她视线时撇过头,嘴里倒是又重复了一遍。

“——山姥切君,”他这么主动实在罕见,时江没有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当机立断道,“队长的职务就拜托了。”

作为最早来到本丸的刀剑之一,山姥切的战斗经验是无需质疑的,但也正因为这样……

“这个时间……”

坐在走廊边,时江忍不住嘀咕:“未免去太久了吧。”

“您不用想太多。”

茶发的付丧神悠哉地捧着茶杯,笑着安抚,“他们不会出事的。大阪城既是可以重复出阵,想来也是再多试试。”

“而这么做的理由,自然是为了满足主人的期待。”

“我知道,”水落时江纠结道,“但有点担心他们像一期殿那样累过头。”

今天一如既往是个挖穿大阪城的好日子。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本丸断断续续来了七八振新刀,其中有一半都是粟田口,一期一振对挖出更多弟弟有多期待,从他红脸还想强撑着出阵就能看出来。

“既然留守在本丸,也只能等着他们回来了。”

莺丸笑道。

“我想山姥切他有分寸。”

作为到达大阪城最底有机会得到的四花之一,这位上年纪的太刀也是个淡泊的悠闲性子。

“算来您在这里也等了这么久,”他说,“应该快到回来的时间了。”

水落时江低头看着手表的表盘。

等分针再转完小半圈,她余光中终于多出了点点金光。

光芒散去,山姥切没想到她就等在这里,他犹豫了下,往旁边让出一步。

站在几人末端的孩子有着一头浅绿色的短发,正有些好奇地探头探脑。

“这里,”他问,“有没有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