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江了然她的担忧,“青峰那边……平时的训练他翘了也就算了,合宿这种活动,要不再跟他说说,你的话应该还是会听的。”
“不好说哦。”
桃井五月道。
“叫他陪我逛街是这样,可一说到篮球……”
“一切皆有可能。”见她有些沮丧地停下脚步,水落时江安抚性地把她往前推了推,“我能重拾对摄影的热情,青峰也肯定能遇上值得一战的对手重新喜欢上篮——”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桃井疑惑地回头看去,瞧见僵硬得几近石化的好友。
“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时江的声音才幽幽响起,艰涩得就像从远方缥缈传来。
“我不应该说一切皆有可能的。”
桃井五月:“???”
“就像万分之四的概率四舍五入根本就是零,”想起复习地狱中挤出时间挖地的日日夜夜,水落时江捂住脸,“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可能做到的事啊。”
比如毛利藤四郎,毛利藤四郎和毛利藤四郎。
就在她安慰五月的下一秒,对面街角二楼事务所的招牌便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惨痛打脸的现实迫使她不得不收回了这句话。
如果她现在拜一下这家毛利侦探事务所,水落时江不抱希望地想,有可能挖到毛利吗?
“最近……偶尔会听不懂小时江的话呢。”
桃井歪歪脑袋,困惑道。
“啊,先不说这个了,”她瞧见不远处的店铺,眼前一亮,“现在就进去看看,得赶紧买好合宿要用的东西。”
她被拽来只是单纯当个伴儿,水落时江杵在一边看着桃井左挑右选,偶尔帮忙给上两句建议。
这么聊着,桃井五月顺口问:“对了,小时江要不要一起来?”
“我?”
时江指指自己。
“我就算了。”
“有什么事吗?”
……她得去找一振不存在的短刀。
这话也不能跟五月说。
“以前去是因为五月你和赤司都在,”好在用别的理由来解释也合情合理,“我跟今吉前辈他们也没有跟黄濑他们那么熟。”
桃井想想也是。
“说到赤司君,小时江暑假会去京都吗?”
“不去。”
水落时江义正辞严道。
“既然缺席了派对,当然是他回东京……”她声音一顿,“不过也许我有兴趣去京都旅游一趟,只是旅游。”
“是是,旅游。”
桃井忍着笑附和。
“我看这样差不多了,”她拿出钱包,“走吧,我去结账。”
和桃井在不同方向的楼梯分手,水落时江登上常坐那条线路的站台。一如既往地在家附近那站下了车,她三绕两绕,在人迹罕至的小道间进入了本丸。
原地只留下匆匆的残影。
她赶得很巧,正好碰到才从大阪城回来的第一部队。
“这回……”
还用不着说完这句话,时江已经从带队的一期一振脸上看到了结果。
“抱歉,”一期一振摇摇头,“主人,没有找到。不过——”
旁边的少年很自然地接上了他的话。
“本次出阵共计入账三千六百小判,”他兴致勃勃拨了下算盘珠子,“又多了一份投资的本钱啊。”
“博多。”
一期一振哭笑不得地叫了一声。
一口九州方言的博多藤四郎嘿嘿笑着推上眼镜。
“早上好,”他打招呼,“主人。”
“早上好。”
时江挥挥手。
“这边的生活还习惯吗?”她笑着问。
“非常好!”
才来没几天的博多元气十足地回答,“兄弟们和主人和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主人不用担心。”一期一振微笑开口,“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准备下一次出阵。”
“不行吧,”时江有些迟疑,“你这么频繁地连续出战会不会太……”
一期一振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
他转过身,“只要是为了能把弟弟们带回本丸——”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
“糟了一期哥要昏倒了!”
“一期哥你还在红脸啊啊啊啊!”
……果然还是逼他回去休息吧。
比起有一个哥哥的兄控,水落时江想,还是有一堆弟弟的弟控更可怕一点。
“一期殿去歇着了。”
她道:“之后一队的队长——”
“我我我,”乱笑着招手,“主人看这边!”
“这当然是要由我来。”
长谷部道:“一定把最好的结果带给主人。”
“我也想试着当当队长呢。”萤丸托着腮说。
争论声中,插进一道她没预想到的声音。
“我。”
水落时江惊讶地看过去。
还披着白布的山姥切接触到她视线时撇过头,嘴里倒是又重复了一遍。
“——山姥切君,”他这么主动实在罕见,时江没有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当机立断道,“队长的职务就拜托了。”
作为最早来到本丸的刀剑之一,山姥切的战斗经验是无需质疑的,但也正因为这样……
“这个时间……”
坐在走廊边,时江忍不住嘀咕:“未免去太久了吧。”
“您不用想太多。”
茶发的付丧神悠哉地捧着茶杯,笑着安抚,“他们不会出事的。大阪城既是可以重复出阵,想来也是再多试试。”
“而这么做的理由,自然是为了满足主人的期待。”
“我知道,”水落时江纠结道,“但有点担心他们像一期殿那样累过头。”
今天一如既往是个挖穿大阪城的好日子。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本丸断断续续来了七八振新刀,其中有一半都是粟田口,一期一振对挖出更多弟弟有多期待,从他红脸还想强撑着出阵就能看出来。
“既然留守在本丸,也只能等着他们回来了。”
莺丸笑道。
“我想山姥切他有分寸。”
作为到达大阪城最底有机会得到的四花之一,这位上年纪的太刀也是个淡泊的悠闲性子。
“算来您在这里也等了这么久,”他说,“应该快到回来的时间了。”
水落时江低头看着手表的表盘。
等分针再转完小半圈,她余光中终于多出了点点金光。
光芒散去,山姥切没想到她就等在这里,他犹豫了下,往旁边让出一步。
站在几人末端的孩子有着一头浅绿色的短发,正有些好奇地探头探脑。
“这里,”他问,“有没有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