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大娘想明白咋整呢,那头儿儿媳妇又不干了。
李巧莲张跟头打把的做了起来,凭啥你闺女做了丢人现眼的事儿你来打我来,凭啥你们家这么欺负人啊?她说了,这个家她是呆不下去了,要么分家,要么到官府和离去,要么就拿绳子勒死她!
沈德宝一看儿媳妇这样,心也就冷了,一看李巧莲这样,分明就是想要分家,说啥婆婆打她,小姑子骂她,都是她的借口,要是这会子梅儿真的答应嫁给那个吉州首富,你看她分不分家?
恐怕就是打她她都不带分的!
作为老人,谁不希望儿孙绕膝,承欢膝下啊,可照眼前的形式看,人家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过,想小两口自由自在的出去支门儿过日子呢。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乐意在一起过,那还是分开的好,不然往后还不知道得出点儿啥事儿呢。
于是,沈大爷发话,分家!
当下,沈大娘哭哭啼啼的把自己的体己都拿了出来,她一点儿都不想分这个家,但是部分不行啊,李巧莲这个泼妇拿着她的梅儿威胁着她呢,她要是不分家,李巧莲就到衙门去请和离去,要是上头问为啥和离,不一下子就把她闺女给招供出来了吗?
她是舍不得她闺女啊!
分家的时候,沈大娘跟李巧莲又打起来了,因为李巧莲一看到沈大娘拿出来的银子,马上说对不上数,家里的银子肯定比沈大娘拿出来的这些多。
沈大娘一口咬定就这些银子,你爱分不分,不分拉倒。
锵锵了一顿之后,在沈大爷的压制下,沈大娘无奈的又拿出二十两银子,最后,这个家总算是分完了,家里的正房一共三间,还有东西各两间厢房,就把西边一间正房和西边两间厢房分给他们夫妻俩,另外还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和五袋子花生米,大约四五百斤吧!
分完家,沈大爷和沈大娘又郑重的向李巧莲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把沈若梅被糟蹋的事儿告诉她娘家,这里面这些人都可以相信,但唯独不能相信她,一则是她本来就是个嘴欠爱说的,二则是她打进门儿起就看梅儿不顺眼,所以,要是不特意嘱咐嘱咐她,她指定得把梅儿的事儿给传扬出去,那他们一家子将来还有啥脸回老家去啊?
李巧莲分家占了便宜,心情大好,听到公婆的嘱咐后,傲然的说:“中,只要她不来惹我,我就把她那些事儿都烂肚子里,不过,她要是敢招惹我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沈若梅看着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死样子,气得直翻白眼儿,但是干翻白眼儿也没用,她就是气炸了,也不敢得罪李巧莲啊,不然她要是回屯子把她的事儿一说,那张二勇还能娶她吗?
闹哄了半宿,终于安静下来了。
沈若梅躺在炕上,望着房巴,心里懊恼的不行了,本来二狗威胁她她就够闹心的了,这会子又多了个沈若梅来威胁她,和着她这辈子就该在这俩人的威胁下过日子吗?
不行,她重生一回,可不是为了窝窝囊囊的过日子的,她还要扬眉吐气做人上人呢,这些威胁她,伤害她的人,都该去死!
就像牛奎跟他娘似的,伤害了她,就叫他们去死,还是不得好死,多解恨啊!
只是,牛奎跟他娘俩有二狗替她出手,那二狗跟李巧莲谁能来替她出手呢?
沈若梅苦苦的思索着,辗转着,努力想找出能替她杀了二狗和李巧莲的人,快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李家的媒人就登门问信儿来了,沈大娘便直接把昨天跟沈若梅商量的结果告诉了她媒人,客客气气的把媒人送走了。
那媒人还以为像沈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人家,能被李大官人看中,得乐颠颠的把女儿嫁过去呢我,没成想人家根本就不贪慕李家的富贵,给拒绝了,一时间都有点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回到李家后,媒人把沈家的决定告诉了李大官人,李大官人听了,呵呵笑着说,“那你再去,就说聘礼加倍,只要她肯嫁过来,我就出两千两银子,外加三十亩良田,一栋城里的三进的宅子,一间商铺!”
对他而言,女子不过是摆在货价上的商品,只是价格不等罢了,像这个沈家姑娘这样的,其实根本不值这些钱,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有钱多的没地方花呢?偶尔任性一下,全当是买个开心嘛!
“你们都别问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用你们跟着掺合!”沈若梅被老娘逼的受不了了,捂着耳朵大喊一声,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你别跑,你给我出来,你个死丫头,出来把话说清楚啊……”沈大娘拍着屋门吗,边拍边骂。
屋里的沈若梅就像死了似的,凭沈大娘怎么拍,她就是不回应,沈大娘没办法,只好拿儿媳妇出气。
“李氏,你给我滚过来,这妹妹这事儿到底是咋回事儿,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还有,你跟那个癞皮狗是咋连连到一起的,都给我说明白的。”
李巧莲一看婆婆拿她出气,委屈巴巴的说,“娘,瞧您说的,啥叫连连到一起呀,说的像我跟那条癞皮狗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您一个闺女让他给糟蹋了还不够吗?还想再搭进去个媳妇咋地?”
“少放那些没味儿的圈屁,你就直接说吧,你跟那个癞皮狗是咋认识的,他都跟你说啥了?他欺负你妹妹了没有?咋欺负的?”沈大娘气急败坏的问道。
李巧莲说:“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那天,咱们家的油不是吃没了吗,我出去买油,正好看见梅儿跟那个二狗俩鬼鬼祟祟的在岔路口儿那说话,我凑过去偷听了一会儿,也没听着啥,后来,我又发现那个二狗就住在咱们家附近,还总在咱们家大门口转悠,怕他是坏人,就问了他几句。”
“结果,这一问,才知道他是梅儿自己在外头找的男人,俩人不仅觉都睡了,还定好半年后成亲呢!”
沈大娘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跳起来对着儿媳妇的脸就啐了一口:“你个你个杀千刀儿的贱人,这么大的事儿既然你早知道了,为啥不当时就告诉我?是不是想看着你妹妹叫那个光棍儿拐走你才高兴啊?没安好心的骚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巴不得你妹妹嫁的不好,你好在一旁看笑话!”
其实,李巧莲当时听闻二狗说他是李巧莲的未婚夫后,心里确实是像她婆婆想的那样,巴不得沈若梅嫁的不好,她好能在一边儿看看笑话,顺便说说风凉话,所以就没告诉婆婆他们,就想着等沈若梅和二狗把寒碜事儿做下了,再当众揭穿他们,不光能看她的笑话,还能借机分家。
如今,他们两口子已经掌握了制作五香花生米的办法,可惜每天活儿不少干,最后赚的钱却都揣进了婆婆的腰包里,她的心里憋屈啊!做梦都想着能分了家,他们两口子出去单干挣大钱呢。
但是,在听说李大官人要求娶沈若梅后,她的这份儿心思就断了。
和看笑话说风凉话相比,她更希望能得到实惠,李大官人是吉州城的首富,要是沈若梅能嫁给他,他们这些亲哥哥亲嫂子指定能跟着借光儿,只要李大官人手指缝里漏出来点儿,就能够他们一辈子花了。
首富啊,多好啊!
只是,没想到,沈若梅这个贱骨头放着李大官人这样的好男人不要,非要去嫁给那个癞蛤蟆,她真不知她那脑子是不是让门给夹傻了。
沈若梅不同意李大官人这门亲事,李巧莲失望极了,因为她了解沈若梅的性子,既然她那么激烈的反对嫁给李大官人,婆婆也支持她,看起来她进李家的希望也就不大了,那她想借好亲戚的光的希望也就破灭了,幻想了一个下午的好事儿就这么黄了。
李巧莲本来就堵的慌,没想到猝不及防的又被婆婆啐了一口,还被指着鼻子尖骂,这下子李巧莲也一下子炸了,嗷的一声跳起来,“你啐我干啥呀?又不是我往家里招野汉子了,你闺女做下的恶心事儿你不去说她,拿我扎什么筏子呀,和着就你闺女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呗?”
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地上,把头发也抓散了,衣服也扯开了,乍一看像刚刚挨过打似的。
“我的那个天啊我李巧莲嫁到你们老沈家来,哪样做的不好啊?给你们老家开枝散叶、做牛做马,还得天天被你们这么磋磨,看你们的脸色过日子,我容易吗我?你闺女偷人养汉了,你不去说她去倒来骂我,看我好欺负咋地?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呀我的娘诶,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你闺女都要叫人家给欺负死了,你快帮帮你可怜的闺女呦”
最后一句话,是唱着喊出来的,当然,伴随着哭唱声,还有一系列拍大腿、擤鼻涕的动作。
沈大娘看李巧莲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怕被邻居听到了磕碜,急忙疾言厉色的制止她哭闹。
然而,李巧莲好容易找到个能分家的机会,她怎肯轻易罢休呢?
“老天爷啊,你看睁开眼睛看看吧,还有没有天理了啊?跑破鞋的啥事没有,我这无辜的人还要挨吐挨骂,我还是死了吧……”
“闭嘴,你个败家的死老娘们,再嚎丧看老娘揍不揍你?”沈大娘气得抓起了笤帚嘎达,恶狠狠的威胁儿媳妇。
李巧莲盼着分家,巴不得婆婆打她呢,她好更有借口分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