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站起来,将他扶起:“白叔,您干什么!”
白叔没动,依旧跪在地上,然后恳求着说:“小青,白叔求你原谅瑶瑶吧,她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白叔在这儿给你磕头了!”
说着他就磕了起来,我可受不了这么大的礼,连忙拉扯着他的手臂,着急道:“白叔,您何必呢,您起来好不好,有事好商量!”
白叔还磕着,“只要你答应去看瑶瑶,我就起来,否则我就这么跪在地上不走了!”
“您威胁我?”
白叔说:“那是我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小青,白叔只有她了,所以现在不求你原谅她,但是我希望你能去看她一眼,我求你了!”
我突然觉得很心酸,我和白瑶初中就相识,彼此的家庭背景也差不多,除去白瑶是个单亲家庭之外,其他的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可就在这份父爱上面,我爸差的太远了。
如果我爸能像白叔那样,我就还不至于现在“沦落街头”,也不至于有今天这般田地,说到底,我不光是因为恨白瑶不去看她,更是因为白叔对她有多爱,我就有多嫉妒,联想到爸现在有了新的家庭,把我彻彻底底的挪到外面,我就觉得很心寒。
白叔不停的在磕头,额头都磕红了,还不停下来,在这样下去,本就不结实的身子骨迟早被他折腾坏,我到时候再欠他们白家的情,就更说不清楚了。
我弯下腰,摁住白叔的肩:“你起来吧,我考虑考虑。”
白叔对这个答案似乎还不满意,我冷冷道:“这已经是我作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如果你觉得不行,那您继续跪吧,我走了。”
“哎等等!”白叔立马站起身来,“这我也知道,白叔在这里谢谢你了,那你先考虑考虑,然后这个周我给你打电话。”
我眉毛一拧,白叔对我感激道:“谢谢小青,白叔会记得你这个人情的。”
我不以为然,白家欠我的太多了。
回去之后我着重的考虑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去看白瑶,并不是因为想帮她,而是我想搞清楚,那个时候她既然给我下了药,那是怎么把我弄到酒店去的,更关键的一点是,路钧言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这个疑问在我脑海里存在很久了,但却一直想不到答案,或许白瑶可能会知道。
听到白叔的话我就觉得有些搞笑,我凭什么要去劝她?
她有了教训,有了什么教训,才进去里面不到一年,就毁了我整个人生,所以我凭什么!
把她早点放出来就是个祸害,指不定怎么报复我!她白瑶又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我不是圣母,这种事我干不了。
我直接拒绝他:“白叔,我一直把白瑶当朋友,可你们家女儿怎么对我的,对我下药,诬陷我,还毁我清白,你觉得这是小事是吗?我因为她和老公离婚,我妈又间接去世,而我现在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宝贝女儿害的,所以,你不要把我想的很大度,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所以我不会去的,您还是另找其他法子吧!”
不等他说,我就立马掐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旁,整个人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不停的深呼吸。
白瑶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这个样子,疑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吐了口气:“没事。”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严词拒绝,白叔不可能听不懂,可我没想到亲情这个东西在某一方面上是强大的,甚至超乎我的想象。
我不知道白叔是怎么知道我在启言上班的,只是这个快五六十岁的男人站在公司门口,见我一出来就立马走上前去,我吓了一跳。
“小青,小青,我求你了,白叔求你了!”他抓住我的手,祈求着我,尤其的卑微。
一下班人就特别多,他的动静吸引了很多同事,纷纷转头看来,议论纷纷。
我看了一下四周,对他道:“白叔,你不要这样,我说过不可能。”
他不听,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对我说求你了求你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出这种话,让我觉得有些诧异,可这并没让我软下心来,我抽出自己的手,对白叔说清楚:“不管您再怎么做,这事都不可能,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不顾旁人的视线,我直接从他身旁越过,有很多时候决绝是最好的拒绝方式。
我以为我当面证明了我的态度,白叔就会放弃了,可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毅力可怕到让人惊讶。
他每天都会在公司楼下蹲点,有了前几次的教训,我都会选择走后门,然后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