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后也道,“德妃,不关你的事,你别过来!”
叶楚继续往前走,神色平和,低头抚了一下肚子,“我肚子里有皇上的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你用我做人质,皇上一定会听你的!”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是一愣。
“德妃,你怀了身孕?”容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楚,又惊又喜。
叶楚轻轻点头,“是的,已经一个多月了。”
她转眸看向吕太后,“把我换过去吧!”
她面容温婉,让人放松戒备。
吕太后眯眼看着叶楚,目光闪烁,衡量了一下,点头道,“你过来!”
“不!”容太后慌张摇头,“不可以!德妃,哀家命令你,不要过来!”
叶楚目光深深的看着容太后,“母妃一向对臣妾照顾有加,臣妾今日若死了,就算报答母妃的恩情了!”
“回去!不要过来!”容太后嘶声大喊。
叶楚已经上台阶,淡声道,“放了母妃吧!”
吕太后伸手将匕首指在叶楚的肚子上,一手将她拖拽过去,随即将容太后用力一推,“你们都退远一点!”
容太后跌坐在地上,含泪看着叶楚,“楚儿!”
宫人连忙上前将容太后扶起来,带到一旁。
躲在廊柱后的淑妃阴狠且期待的看着吕太后,希望她那一刀划下去,直接让叶楚一尸两命。
就在此时,一阵极快的脚步声传来,很快萧冽进了大殿,待看到被挟持的人是叶楚,顿时一怔。
“皇儿!”容太后急声道,“快救楚儿!”
“萧冽!”看到萧冽进来,吕太后神色变的更加激动,大声喊道,“你立刻宣旨,将皇位传给豫王,然后自刎谢罪,否则本宫立刻杀了你的妃子!”
“不要!”叶楚大喊一声,“不要听她的!”
“你闭嘴!”吕太后将匕首往叶楚脖颈上一送,牙齿紧咬。
“不要伤了她,你说什么朕都可以依你!”萧冽墨眸盯着吕太后手里的匕首,喉咙紧张的滚动。
“不要听她的!”叶楚缓缓摇头,转眸对着吕太后笑道,“你上当了,我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妃子,根本不是皇上的宠妃,我也没有身孕,都是骗你的!”
萧冽猛然睁大了眼。
吕太后却气的脸色青紫,拿着匕首的手不断的颤抖,“你这个贱人,竟敢骗本宫!”
“对,我骗了你!”叶楚面色不变,无惧的看着她!
“贱人!”吕太后神色癫狂,怒极之下失了理智,抬手猛然向着叶楚脖颈上刺去。
萧冽面色大变,脱口喊道,“豫王!”
吕太后猛然转头,“琰儿?”
就在她转头的刹那,萧冽纵身而去,疾风般的向着叶楚扑去,一只金丝雀自屋檐上飞下来,猛的向着吕后的眼睛啄去,同时,叶楚手臂一肘吕太后腋下,转身便逃。
吕太后眼睛被鸟啄中,鲜血直流,痛苦的后退一步,知道上了当,面孔更加狰狞,挥臂向着叶楚的后心扎去。
“噗”的一声,鲜血溅出,叶楚仰头向前跌去。
几乎是同时,吕太后被萧冽一掌拍飞出去,“咣”的一声撞在后面的殿门上。
“楚儿!”院子里响起容太后惶恐的一声。
萧冽看着女子背后的血晕开,心头一缩,巨大的惶恐袭上心头,飞身扑去将叶楚抱怀中,一张俊脸剧变,“楚楚!”
“皇上、”叶楚看着萧冽惶急的神色,突然觉得他也许也有一点在乎自己,心头一暖,却有腥甜涌上喉咙,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楚楚!”
萧冽紧紧的把叶楚抱在怀里,起身欲带着她去找太医,眼睛一扫,看到躲在廊柱后的的淑妃,目中闪过一抹狠戾,扬手一挥,将跌倒在殿门下挣扎的吕太后挥过去。
吕太后身体被猛烈的罡气带飞出去,正正扑在淑妃身上,知道她也是萧冽的妃子,立刻用刀抵着她胸口,一只眼睛被鸟啄瞎,往下淌着血,头发散下,狰狞如恶鬼,
“萧冽,萧冽!给本宫滚过来,否则本宫现在就杀了她!”
淑妃抖若筛糠,惶恐摇头,“不、不要杀了我,和我没有关系!”
这边容太后带着人已经拥到萧冽身侧,见叶楚后心有血涌出来,慌张不已,“快,快去传太医!”
萧冽抱着叶楚快步往养心殿走,一众宫人也紧张的簇拥而去,没有一人搭理吕太后、和被她挟持的淑妃。
那边吕太后愣怔的看着众人转瞬间走的干干净净,一时竟有些目瞪口呆。
淑妃看着女人可怖的样子慌张不已,趁她愣神,推开她便要逃跑。
吕太后见萧冽不理她,正恼羞成怒,见淑妃要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胡乱的举刀向她扎去。
“啊!”淑妃肩膀上血线喷出,扑通跌倒在地,惊惧的看着持刀疯狂的女人,破了音的叫喊,“救命,救命啊!”
吕太后一腔怒火全部撒在了淑妃身上,疯狂的拿着刀在她身上乱戳,“贱人,你们都是贱人,阴险狡诈,坑害本宫,本宫要扎死你!”
淑妃被扎的满身是血,绝望的往前爬,“救命啊!快点救我!”
那些秋月殿的宫人此时方醒过神来,忙上前去拉扯吕太后。
吕太后瞎了一只眼,满脸是血,面容狰狞,见人就砍。
有两个小宫女和一个太监也被划伤,但总算将吕太后控制住了,那边淑妃早已晕死过去。
被萧冽那一掌打晕,淑妃在自己宫里养伤,清醒之后,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派人给张家传话,要报复苏九和纪家。
本以为爷爷疼她,一定会为她做主,以张家的权势,杀一个平民还不是易如反掌。
然后隔了一日张家传了信进来,是爷爷的亲笔书信,却是要她忍气吞声,不再追究此事,把心思用在皇上身上。
淑妃气怒不已,查了一下苏九的身份,却也渐渐心凉。
且不说纪府的势力和伏龙帮的势力,苏九还是太上皇亲封的县主,被太皇太后宠爱,更是和皇上关系亲近。
查清楚这些,淑妃知道家里人为何要她忍气吞声了。
无可奈何,淑妃只得作罢,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萧冽身上,收买宫人,打听萧冽每日的动向。
但也许是被萧冽那一掌打怕了,淑妃虽然想接近萧冽,却不敢再轻举妄动,消停了一些日子。
叶楚独居冷宫,过的也算平静,偶尔萧冽夜里会过来,黑暗中,猛烈的索要。
两人身体纠缠,却不发一言。
萧冽似是知道她不愿意,便更加变本加厉的想让她动情,然后看着她在身下哭求,觉得异常满足。
早晨,叶楚醒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只剩身侧的温度让她知道昨晚他来过。
有的时候,他也会粗喘着要她认错,只要她认错,他便带她回养心殿,所有的事当做没发生过,她还是他的宠妃。
可是她却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肯出声,眼中满是倔强。
母亲说的对,她做不了皇妃,她无法看着他身边还有别的女子,却当做若无其事。
她喜欢上了他,所以怨他,恨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叶楚在冷宫中一呆便是两个月。
宫人皆知,德妃虽然在冷宫,皇上却依旧会过去宠爱,加上容太后的照拂,所以也没有宫人敢怠慢、欺凌叶楚。
立冬这一日,容太后请叶楚去自己宫里用饭。
她见萧冽和叶楚一直这样僵持着,总觉得不是个办法,打算今日将叶楚叫来,好好安抚一番,希望她向萧冽低个头,之前的事便算过去了。
天气阴冷,快晌午时分,下起了小雪,渐渐整个宫殿都漫了一层白色。
四喜撑着伞和叶楚过来,容太后亲自迎出殿来,见叶楚穿的单薄,忙握住她的手道,“手这冰,怎么不多穿点,是不是宫人怠慢?”
“没有!”叶楚轻笑摇头,“方才来的匆忙,臣妾也没想到外面这样冷!”
容太后怜惜的看着她,吩咐宫人道,“多点几个火盆,把哀家新做的织锦披风拿过来!”
“是!”宫人应声而去。
其他人也倒了热茶捧给叶楚。
叶楚的确觉得冷,捧着茶盏,放在冻的青白的唇上轻抿。
“今日立冬,哀家让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你陪哀家一起过节。”容太后温言笑道。
叶楚抬头抿唇温婉一笑,“多谢母妃惦记。”
容太后握住她的手,“之前的事已经过去几个月,皇帝早已不放在心里了,大概是放不下帝王的尊严,才不肯将你接回来。哀家炖了汤,你给皇帝送去,就当是先给他赔个错,好不好?”
叶楚喉咙酸涩,感激的看着容太后,“母妃的好意,臣妾明白,可是臣妾在冷宫住的习惯了,不搬回来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觉得一个皇帝,总是跑到冷宫去宠幸妃子,合规矩吗?”容太后笑问。
叶楚脸上一红,垂下眼去。
容太后温和的笑了笑,想着叶楚若不肯去,午后便将萧冽找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两人说个清楚。
……
秋月殿
“什么,德妃被太后叫去了?”淑妃正在让宫人染指甲,听到下人禀告,猛的攥紧手掌。
这段日子她虽然没出自己宫门,但是皇上夜里经常去冷宫的消息她可没少听说,正在这生闷气呢,突然又听到这样的消息。
月云道,“太后娘娘一直喜欢德妃,这次恐怕是想撮合皇上和德妃二人,娘娘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啊!”
如今德妃远在冷宫,淑妃都被皇上冷落,连殿门都不曾进过,若是德妃回来,那这后宫哪里还有淑妃的地位,恐怕,要打入冷宫的就是淑妃了。
淑妃缓缓眯起眼睛,目光阴狠,问道,“现在德妃还华林宫中?”
“是!”月云点头。
“带本宫过去!”淑妃吩咐一声。
她要亲自去看看,容太后到底想怎么样帮助德妃。
一行人快步进了华林宫,宫人通禀后,淑妃带着月云一人进了花厅,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叶楚,淑妃眸中滑过冷意,上前两步对着容太后福身,柔声道,“臣妾参见母妃!”
容太后淡淡点头,“淑妃怎么有空过来?”
淑妃身体早就好了,却以此为借口已经多日不曾来请安。
“母妃,你好偏心,今日是立冬,您只请了德妃姐姐来宫中赴宴,怎么不请臣妾?”淑妃撒娇的靠近容太后,半跪在地上给容太后捶腿。
容太后淡笑一声,“淑妃身体不是还没好吗?这大冷的天,母妃当然是心疼你,才没让你过来!”
多日不曾来请安,叶楚刚到,淑妃便到了,容太后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
淑妃也听出容太后口中的话外之意,讪讪一笑,“臣妾的身体已经好了,今日正好要来给母妃请安呢!”
淑妃的温顺,容太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虚假,让人不适,抬手虚扶她起身,“淑妃坐吧!”
“多谢母妃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