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为了堵上你的嘴,省得你说我只疼你妈,不疼你和你姐姐。”夜云霆开着玩笑。
清歌给了夜云霆一个拥抱:“爸爸,我果然是你亲生的。”
夜云霆宠溺一笑:“你不是我亲生的,难不成还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时间久了面会胀,赶紧吃。”
清歌坐下来吃面,见夜云霆就坐在一边看着她,不禁问道:“爸,你不吃?”
“我等你妈妈,她马上下来了,你先吃吧。”
看着父母间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清歌轻轻笑了笑,继续低头吃面。
清若筠很快就下来了,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见清歌吃完了,叫住她:“今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吧。”
清歌脚步微顿,“让清筱去呗,这样的晚宴我不感兴趣。”
“清筱今天有事,你陪我去。”清若筠淡淡地说道。
清歌看向夜云霆,夜云霆说道:“爸爸今天也没时间,正好你在家里,晚上陪你妈妈去一趟,你就当是去玩儿,好不好?”
慈善晚宴这东西,清歌一听就不感冒,那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但见父亲看着她,终究还是点点头,“好吧。”
“下午造型师会来家里,你今天不要出去。”清若筠说道。
清歌微微挑眉,这是早就打算好了?不过倒是没再说出不同意的话,她今天本来也没事儿,出不出去也无所谓,点点头,去了客厅。
她瘫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台,一副百无聊赖地的模样,看得夜云霆十分好笑:“好不容易放假了,怎么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清歌耸耸肩:“大概是之前在部队里神经绷得太紧了,现在一下子松了,有些不适应,大概这就是人贱的地方。”
听她提起部队生活,夜云霆来了些兴趣,在女儿的身边坐下,“平时你们在部队里都训练些什么?”
清歌笑眯眯地看着父亲:“爸爸,我们可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你这是要让我泄密啊。”
这部队里的训练那么残酷,要是让她父亲知道了,能不心疼?所以啊,还是瞒着点为好。
夜云霆岂会不知女儿的那点小心思,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勉强,只是说道:“在部队里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不想干这行了,就回来。”
清歌将头枕在父亲的肩膀上,一脸轻松:“爸,你女儿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这半路逃兵她是不会当的。
父女两个坐在客厅里天南海北地闲聊,清若筠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暖光,其实她所求的不过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夜云霆还有工作,所以在跟清歌聊了一会儿之后就跟清若筠一起出门了,清歌无聊地瘫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靳修溟现在在做什么?清歌心中淡淡想着,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靳医生,想我了吗?”清歌笑盈盈。
靳修溟听到她的声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实的笑意,温声开口:“你想我了?”
清歌撇嘴:“靳医生,是我先问你的。”
靳修溟唇角轻扬:“想你了,特别是刚醒来的时候。”
清歌:这人现在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开车了。
她望天,真怀念当初那个一本正经,被她看一眼都会羞恼的靳医生啊。
“今天一起出去玩儿?”靳修溟提议。
“不了,晚上要陪我妈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下午造型师要来家里,我妈让我在家里等着。”清歌一副无聊又无奈的语气。
靳修溟微顿:“什么慈善晚宴?在哪里?”
“不清楚,我妈就是那么一说,我也没细问,反正这种晚宴不过是一帮有钱人在那里炫富,所谓的慈善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呢?”清歌一向对这种有钱人的游戏不感冒。
靳修溟轻笑:“清歌小姐,你难道忘了你妈妈也参加?”
“没忘啊,我说的是实话,不能因为我妈妈也参加就不能讲实话了吧。”清歌倒是无所谓。她母亲一年用于慈善的钱不少,这其中,有部分是出自真心,但也未尝没有给企业树立良好形象的心思在里面,她看得通透,只是不说而已。
这个话题清歌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两人聊了一会儿,一直到夜清筱下楼了,清歌才挂了电话。
“清筱,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夜清筱看了一眼妹妹那坐没坐相的样子,不禁无奈笑道:“晚上有朋友生日,我要去参加,一起去吗?”她只以为清歌是无聊。
闻言,清歌摆摆手:“豪门少爷小姐的聚会我就不参加了,没劲儿。”
“那你晚上去找朋友玩玩儿?”夜清筱建议。
清歌拒绝了她这个提议,“算了,我要陪妈妈去参加一个无聊的宴会。”继续百无聊赖地瘫在家里,唉,为什么要给七天的假期啊,好无聊啊好无聊。
林家老宅。
林芷芊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神情淡漠:“有事?”
木兮面无表情:“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找人来教训她,这种事情除了眼前这人,不做他想。
林芷芊惊讶:“昨天晚上什么事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芷芊,敢做不敢当吗?让人来教训我的人不是你?”木兮靠近了一步,眼神冷厉,吓得林芷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怕木兮,脸色顿时就黑了。
“空口白牙,你少胡说,你说我让人教训你,证据呢?”
“那些人现在还在警局,敢跟我去对质吗?”木兮压低了嗓音。
林芷芊微愣,没想到竟然闹到警局去了,昨晚上她只是临时起意,想趁着木兮醉酒找人教训她一顿,于是便在那附近找了几个流氓混混,哪里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没用,连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都对付不了,还将自己给送进了警局,一时间心中恼怒异常,又有些害怕,不知道那些人将她供出来没有。
见木兮正用那双死鱼眼盯着她,林芷芊顿时就怒了:“少拿你那双眼睛看我,就算这件事是我做的又能怎么样,你可以告诉爸爸或者爷爷去啊,看他们会不会帮你。”
木兮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了房间,顺便关上了房门,林芷芊想呼叫,声音被掐在喉咙里,喊不出来,只能惊惧地看着木兮。
木兮冷眼看着她:“林芷芊,你针对我一个人,我可以忍,但是请你适可而止,若是再敢伤害我的朋友,我对你不客气。”
林芷芊神情不屑,拍着木兮的手,木兮放开她,只听得林芷芊说道:“对我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对了,你朋友知不知道你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呢?你的生母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木兮的脸一片阴沉,冷眼看着林芷芊,捏了捏拳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没关系,但是你对我朋友做的事情我不能忍,你必须跟我去道歉。”
林芷芊撇嘴,她就知道木兮不敢打她,“我不道歉又如何。”
“你若是不道歉,我就将你的事情告诉爷爷,到时候,爷爷就算是再疼你,你也不会好过吧?”
“哼,少威胁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里。木兮,冤枉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林芷芊丝毫不在意木兮的话,她是林家的大小姐,是爷爷的心头肉,爷爷才不会因为木兮就惩罚她呢。
木兮微微垂眸,哑声开口:“一年前,你去医院做人流的事情爷爷应该还不知道吧,我想爷爷对你那个孩子的父亲应该也挺好奇的。”
话音刚落,就见林芷芊神情巨变,一脸慌张地看着木兮:“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去查查就知道了,当时你用的是你朋友的名字,需要我再说得清楚些吗?”
林芷芊面色忽青忽白,这件事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木兮知道了。
林家老爷子对子女的教养很严格,尤其是当年发生木兮生母的事情之后,更是让林老爷子震怒非常,对林家子女的管教更为严格,尤其是女孩子,自尊自爱是第一位,若是被老爷子知道自己打胎的事情,即便是老爷子现在再疼爱她,都不会姑息。
“木兮,我真是小看你了。”林芷芊恨声说道,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竟然现在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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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云霆:想娶我的女儿不是那么容易的。
靳少:未来岳父有点难搞,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靳修溟温声开口,“他刚才说有个同伴进了医院抢救,请问现在情况如何了?”他的脸上是和煦的笑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靳修溟态度如此好,警察也不好对着他冷言冷语,于是便说道:“还在抢救中。”
清歌闻言,看向陈可佳,眼神示意——【你下手这么重?】
陈可佳一脸无辜,开口:“警察叔叔,我当时都没用什么力气,那人不可能重伤的。”她当时虽然在气头上,但理智还在,下手很有分寸,那个人的确是伤势最重的,但重伤到抢救绝对不至于。
警察:谁是你叔叔,我才二十五岁!
清歌自然是相信陈可佳说的,问道,“警察同志,不知道那人在哪家医院,我男朋友就是医生,可以让他问问伤者的情况,若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么该赔偿的我们一分都不会少。”
就在清歌话音刚落的瞬间,剩下那几个闹事青年互相对视了一眼,神情微妙。
警察见清歌等人的态度不错,是个想解决事情的,于是便说了医院的名字。
“这家医院里我有认识的人,警察同志要是不介意的话,能让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吗?”靳修溟温声询问。很凑巧的是,他们说的这家医院他曾经实习过,虽然只有两个月,但确实认识几个人。
警察自然没有意见。
当着警察的面,靳修溟拨通了医院急诊科的电话。
靳修溟这样的容颜,即便是医术不出色,医院里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是深刻的。电话是急诊科的护士长接的,靳修溟刚一报自己的名字,人家就想起来。
“原来是靳医生,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张护士长笑,她对靳修溟的印象很不错,为人很和善,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当初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小姑娘呢,只是可惜后来人家主动辞职了,听说是去了其他的医院实习。
“张护士长,其实我今天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今天急诊科有没有送来一位重伤的青年,叫”靳修溟看了一眼警察,警察给他看了一眼笔录上的名字,“叫李凯,24岁”
“你等等,我帮你看一下”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张护士长的询问声,“他是你的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认识,今天听人说他重伤被送到医院抢救了,正巧在你们医院,我就打个电话过来问问,要是情况严重的话,我明天想过去看看他。”
“靳医生,你说的这个人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张护士长疑惑地说道。
那几个青年想打断这通电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警察带到了一边,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没有吗?应该不会啊,他们跟我说是送到你们医院了,张姐,烦请您再帮我仔细看看。”靳修溟态度诚恳。
“靳医生,我看过了,今天确实没有一个叫李凯的重症患者,不过倒是有一个轻伤患者,也叫李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靳修溟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几个青年,“张姐,那位叫李凯的伤势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儿,头上磕破了一个小伤口,就是看着吓人,包扎完了就离开了,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哦,那应该是我搞错了,谢谢张姐。
“谢什么,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大家伙儿都想念着你呢。”
“好。”靳修溟跟张护士长寒暄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靳修溟开的是免提,所以张护士长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陈可佳迫不及待地说道:“警察同志,你都听到了吧,他们的同伴根本没有重伤抢救。”
几位青年脸色忽青忽白,其实他们也不确定那人是否重伤,只是看着他被拉上了救护车,所以才这么说而已。
那位年轻的警察此时也有些尴尬,毕竟调查清楚情况这件事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没有去核实情况,就是他们失职。
“电话是他们打的,谁知道他们打的到底是不是医院的电话,要是他们随便假扮一个人呢?”几个青年中,有人不服气地说道,只是越说轻声越轻,自己都心虚。
他这话刚出,那位年轻警察的脸就黑了,这是把他们几个都当成傻子了,人家说什么信什么?
清歌嘴角含笑,缓声开口:“警察同志,要不这样吧,相信那人从医院离开之后肯定是回家了,他们是一伙的,一定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去家里将人找到核实一下情况,这样他们应该就无话可说了。”
年轻警察赞同地点点头,就要让自己的同事去办这件事,却被黄发青年拦住了:“那个,警察同志,去找人就不用了吧,不管我朋友伤势怎么样,他们打人都是事实。我朋友身上的伤都是被他们给打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我们身上的伤,这些都是铁的证据,他们总不能空口白牙就抵赖吧。”
说完,还得意地看了陈可佳一眼,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能咬死了陈可佳打人这件事。
陈可佳张口想反驳,却被清歌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警察同志,我已经请了律师,这件事我会交给律师来处理,他差不多该到了。”
年轻警察已经被这些人吵得脑壳疼,自然赞成清歌的建议,等律师了到之后,办理好手续,清歌就带着木兮和陈可佳走人了,剩下的事情自有律师会处理。
走出警局,陈可佳和木兮都是一脸歉意地看着清歌:“对不起啊,清歌,这大半夜的还要你来警局捞人。”
木兮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与陈可佳如出一辙,归根到底,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
清歌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你们出事了找我不是很正常?而且今天这件事也不怪你们。”明显是有人在针对木兮。
“先上车吧。”靳修溟说道。
几人坐上车,木兮今天晚上几乎一句话都没说。清歌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犹豫着开口:“木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今晚木兮的情绪不太对。
木兮转头看向清歌,哑声说道:“今天晚上是我拖累了你们,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原本陈可佳还没多想,听了木兮这话,顿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看着木兮:“木兮,你该不是怀疑今晚的事情是林芷芊做的吧?”
清歌听到这个名字,神情疑惑,陈可佳解释:“林芷芊是木兮大伯的女儿,我们在酒吧里遇见了她,发生了几句口角。”
相比起陈可佳,清歌更清楚木兮与林芷芊之间的关系,不用陈可佳细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必那几个流氓混混十有八九就是林芷芊雇来的了。
“先送你们回家吧,这件事明天再说。”清歌建议道。
木兮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继续沉默,清歌几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再打扰她。
车子开到半路,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陈可佳忽然一脸紧张地看着清歌:“清歌,你说今天的事情不会被季队知道吧?”他们是现役军人,放假期间要是跟人民群众起了矛盾,不管原因是什么,都难过季景程那关。
清歌好笑地看着她:“现在知道害怕了?”
木兮也听到了这话,说道:“要是季队问起,就说是我干的。”
“不行,人是我打的,怎么能让你给我顶包,算了,季队要是知道了,就实话实说好了,我陈可佳敢作敢当。”
她说这话时,脸上若不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只怕清歌就信了。
清歌没忍住,轻笑出声。
陈可佳听到了,一脸幽怨地看着清歌:“清歌啊,你怎么还笑话我啊。”她这都快火烧眉毛了。
清歌咳了两声,说道:“季队不会知道的。”这件事她早就考虑到了,她给夜云霆打电话就是怕事情闹大了,对陈可佳和木兮的影响不好,希望父亲帮忙将事情给压下去。
这个警局的局长跟夜云霆有点私交,这样的小事自然会给夜云霆面子,只是不巧的是,她给夜云霆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清若筠也在,这件事清若筠自然就知道了,今天来的律师就是轻云集团的。
“清歌,有你真好,你对我们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要不,以身相许?”陈可佳一时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靳修溟的存在。
话刚说完,就接收到了一道带着凉意的目光,陈可佳身子猛地一僵,急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我给你当牛做马。”
那道目光的主人将视线收了回去,陈可佳轻轻舒了一口气,唔,美人医生美则美矣,就是这目光太过压迫人。
“你的当牛做马就算了。”她要是接受了,指不定身边这醋坛子就要翻了。
被人嫌弃了,陈可佳撇撇嘴,碍于靳修溟在场,也没说话。
将陈可佳和木兮一一送回家,车里终于只剩下清歌与靳修溟两个人。
分岔路口,靳修溟定定地看着清歌,嗓音微沉:“晚上回去?”
清歌:“当然,今天这件事我爸和我妈都知道了,你信不信,我妈现在一定在家里等着我呢。”
“那不是正好,今晚先不回去,等明天早上回去,你妈的气也该消了。”靳修溟觉得自己真是温柔体贴,连这点都替她想到了。
清歌回了他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的眼神,手指轻轻在他的胸膛画了一个圈圈,笑眯眯:“靳医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靳修溟神情遗憾,握住在胸膛上作乱的小手,抿唇:“你要是再点火,今晚上就真的不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