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沈大人还当真是倾心于这张脸啊。”陈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沈卿安这个人他还是明白的,心有大志,即使表面上纵情风月,却绝不算是沉溺女色。这不过是他欺骗众人的一个法子罢了。“那我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这金陵城等着你的女子这么多,又何必一直执着于国公府的二姑娘呢?”
沈卿安的声音很淡:“这位魏姑娘与陈大人大抵是有些关系的吧,否则,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将她送过来?”还是在他最想她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陈廉说不定都一清二楚。
陈廉微微一笑:“沈大人的心思总是这么深沉,美人是会伤心的。”
沈卿安指尖紧扣在桌案上,终于站起身来。他的手指还握着酒杯,停在魏青琉跟前。
他站定在她的身侧,凝望着她的侧脸很久。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一直藏有念想,或是喝了点酒,他竟然觉得她又回来了。
他们还是在琴瑟和鸣的那个时候,树下温酒,榻上读书。没有高高在上的薛二姑娘,也没有陛下,她一直都是他的妻子。
下意识的,沈卿安说出几个字来,语气很沉:“……不要再走了。”
魏青琉听着,眼底竟有些动容:“我不过一个庶民女子。自然都是听大人的。”
“是么。”他停顿了一下,唇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弯,在那张冷淡俊雅的脸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薛沉锦,相识这么多日,你还是第一次如此乖巧。”
魏青琉的神色一变:“大人方才叫我什么?”
沈卿安:“……薛沉锦。”
魏青琉的神色一怔,继而想起什么,黯了下去。
陈廉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手指屈起,面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沈卿安暗中搜集沈家佐证的事情,已经传到陛下耳中了。即使他如今没有追究,也不过是看在永安侯府的权势上罢了。既然疑心已经起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看来这位永安侯爷的软肋他已经了解了,竟是一个女子,国公府的二姑娘,薛沉锦。
“青琉,好好伺候爷吧。”他让人将门阖上,临走时,不忘嘱咐了一句。
一夜到天明。艺馆内的丝竹琴声也响了一夜。
沈卿安什么都没做,辰时才醒,手心里紧紧握着酒杯,脸色还是有点发白。
他看了看周遭的景致,心底微微一沉,仍旧问道:“你伺候了一夜?”
魏青琉轻声说:“这应当是规矩。”
沈卿安转向向窗外,默然了片刻。昨晚的记忆逐渐涌入,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人拿着刀划过一道痕迹,面上还是无波无澜,冷淡的说:“你先回去吧。”
青琉一怔:“大人现下是要去哪?”
沈卿安垂眸,整理了一下衣袍:“无论你是为的什么缘由被送到我跟前,我都不会追究。只是你若还想从我身上探到什么,也可停止了。昨夜已经结束了,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句话时,魏青琉握着琴弦的手指有些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