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爷就问:“都花多少银子买来?”
慕大夫人就道:“这个还是有账簿的……”
说着就让梁妈妈去取收支账簿来,这个事情也是一笔尴尬账,买东西的人是慕蓉的人,支银子却要从她这里支。
买回药材,也不要她经手,而是由慕蓉和慕老太爷、慕自新这些人商量着分配处理。
她就像专给他们慕家抱金元宝的那个丫头,不得花用一文钱,钱去得快了,人家还要指责“钱怎么花得这样快,你是怎么管家的”。
慕大夫人抱怨着:“你看看,从去年到今年,在这上头花了快二十万两银子了,也没见拿回多少药来,还不能问。
一问,你姐夫就说是咱们瑶儿用得多……金山银山也搁不住这么花用……必是中饱私囊了,手伸得这么长,从娘家搂银子,真不要脸……”
杨七爷笑眯眯地道:“姐啊,她说药价是多少就是多少呗,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来,我这里有一桩好生意……”
他解下腰间的绣囊,小心翼翼递过去:“你瞧,这是什么?”
五月的澜京,已经像一只大火炉。
这就是澜京的特色了,冷起来要命,热起来也要命。
慕大夫人杨氏懒洋洋地歪在榻上,看几个小丫头在那斗草玩儿。
忽见她的心腹梁妈妈快步而入,急急慌慌的,就斥道:“你忙个什么?让人看了又笑话。”
她是继室,真正论起出身,远远赶不上郡王嫡女赵茹虹,故而总是被人拿了作对比。
哪怕那个人早已死了多年,大家仍是不肯放过她,每每总要说昔年谁谁如何。
不敢明说,却能让她立刻明白那是谁。
偏巧她就是继室生的,自小就被人拿了和原配所出的嫡姐相比,生母也要矮半头,都成心理阴影了。
有人笑话她是继室生的,只能做继室。
一想起来,她就恨得不行,因而最恨下人给她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