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踏枝(一)

弃妃 倾颓流年 1139 字 2022-09-09

我忽然疑心我仍在做梦。

他这副漂亮的眉眼,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温柔地看我。……见到我的他,从来凌厉冷冽。

是梦吗……?

真的是梦吗?

好像是的,因为眼前一阵一阵模糊,干涸三年的眼里居然涌出泪来。

如果不是梦,怎么会哭得出来呢?

既然是梦,那可不可以放肆一回?

就一回,对着这个梦里的、对我这么温柔的他。

我猛地坐起身,胳膊勾住他的脖颈。

薄薄的袖子从腕处一路滑到肘部才堪堪挂住,双臂一个用力将他带到我的颈边。

药汤洒了一床。那不必管。

“唔——”他没料到我的动作。

我瞧见他眸光明灭不定,甚至有些发怔,于是凑在他的脸颊旁,鼻尖抵着鼻尖,气息纠缠着扑在脸上,热气弥散漂浮,仿佛升腾起无色的烈火,逐渐开始灼烧骨血。

幽幽冷梅香气将我包裹住。

是梦的话,真好,这么逼真,我也不愿意醒。

我将下巴搁在他肩窝处,侧着头咬上他的耳垂。

我听见他素来优雅的声音发出染满尘埃的闷哼,轻轻的。

他的墨发被我搅乱了,我的手穿插过他的长发,纠葛着,环紧他的脖颈,唇贴上他的脸颊,一寸一寸,像在吻一件绝世的珍宝。

在他冰凉的肌骨上留下炙热的痕迹。

就像我来过这个梦里。

他眸色愈发深沉,半晌,他开口,声音喑哑:“闭眼。”

我乖乖闭上眼,忽然,眼上似乎触到什么柔软的物什。

蜻蜓点水。

我睁开眼睛,勾着胳膊还想要亲亲他的唇,被他一避,望着我哂笑:“再继续,孩子不要了?”

我一愣,摸了摸小腹,心想怎么做美梦还要带着孩子做梦……?

我哦了一声,蜷缩起来,还是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声说:“但是醒了就没有了耶……”

大约他听见这句话,有些意外:“什么?”

“阿因,醒了就没有阿因了……”

我试着像以前那么唤他。

我巴巴地望着他,眼睛里像被什么糊住,什么也看不清了。

忽然心上好痛,我低头捂着心口,几欲呕血,他揽住我,小心翼翼地替我揉了揉心口那里。

“这般温柔的阿因,我醒来就会变成陛下,那个高高在上的、视我如草芥的、觉得我很可笑的陛下了。”我嗫嚅着,拉着他的银白的袖子。

他眼眸暗了暗,说:“他没有觉得你很可笑,只是他……”

“只是他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