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微微一侧脸,忽然也点头道:“不错,只怕他现在一听到你要和他打赌,就要吓得落荒而逃了。”
话音刚落,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大笑:“花满楼,陆小凤,你们俩故意激我,难道我会上当吗?”长笑声中,一个身影倏地穿窗而入,身法轻盈奇特,竟仿佛是被一阵风吹进来的,正是司空摘星。
花满楼冲司空摘星抱了抱拳,道:“司空兄连夜奔波,多有辛苦。”
司空摘星瞪起眼睛,道:“你怎知我连夜奔波?我只不过在这儿等你们罢了。”
花满楼微笑道:“你若未曾赶路,鞋上便不会有泥,落地时便不会有声响,而能叫你鞋底沾泥的路,必定不太好走。这样看来,司空兄明明有长路要走,却不辞辛劳,仍赶回来见我二人,在下心中自然感激。”他说着给司空摘星倒了杯酒,抬手道:“幸有浊酒以谢远客,司空兄,请!”
司空摘星瞪着眼,上上下下把花满楼打量了几遭,终于忍不住笑道:“我有时候真要怀疑,你身上是不是长了几只眼睛没叫我们发现,谁都以为你最好骗,你却偏偏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痛快!”说着在桌前一坐,拿过碗筷,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模样,自顾自夹起了菜。
他的胃口显然也不错,转眼已将一盘蜜汁火腿消灭了大半。桌上的菜越来越少,陆小凤的眼睛越瞪越大,花满楼却只是笑而不语。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连夜赶路是去哪里?你看到杀死欧阳铭的凶手了?”
司空摘星翻起眼睛,道:“赌债是赌债,人情是人情,我可没答应要替你追杀死欧阳铭的凶手,今晚一行乃是我的私事。”他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花满楼一眼,淡淡道:“有件事情,我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一听到“私事”两个字,陆小凤就叹了口气,不再追问。他知道司空摘星是决不会说的,这家伙不仅偷起东西来六亲不认,他打定主意不想说一件事的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叫他开口。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有一盘麻辣蹄筋碟子底朝了天。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他看起来不光已无话可说,而且头大如斗,只好先用几块煨得烂烂的红烧鱼翅堵住自己的嘴。
直等到司空摘星吃了个饱,花满楼才开口道:“司空兄,想必这几天,你已到那个地方看过了?”
司空摘星擦了擦嘴,道:“去过了,那地方确实有个院落,院落里也确实有盘着丁香花藤的木质长廊。”
司空摘星去找的,正是花满楼半夜接到神秘邀请后,坐马车去往的那个神秘地方。
那天晚上,花满楼在车厢里并没有真的睡着,他眼睛虽看不见,却硬是凭借超人的感觉记住行车路线,推断出了那位白衣夫人院落的地点。等到陆小凤和花满楼汇合,二人改扮后各自行动,对付黑风堂,司空摘星便回头去找那个特意将黑风堂的信息透露给他们的白衣夫人。
这也是花满楼和陆小凤商量后得出的结果,那位白衣夫人出现得实在太巧,也太简单。
神秘的深夜相邀,看似坦诚的警告,实则遮遮掩掩的举动,背后一定有着某个她想拼命掩藏的秘密。
花满楼立刻问道:“你可见过那里的女主人,有什么发现吗?”
司空摘星道:“我谁也没见到,因为那院子里根本没有人。”
花满楼一怔,道:“没有人?难道他们连夜离开了?”
司空摘星道:“就算他们连夜离开,那地方也不会落满灰尘,到处结着蜘蛛网。我每间屋子都仔细找过,除了老鼠蟑螂,连一个活物都没有看到。”
花满楼皱眉道:“他们一直在躲避黑风堂,也许,他们是担心自己的行踪会泄露。”
司空摘星冷冷道:“也许是你记错了路,也许,你只不过是个被玩弄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