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吾非良人 丹青手 3277 字 9个月前

白骨闻言微一怔忪,继而垂眼再无半点情绪。

而邱蝉子却面皮紧绷,排在白骨后头已然让他难受得想杀人,而帝王蛊又不好取,先不说南疆之行有多艰难,便是帝王蛊内也是机关重重,自古以来就没人能走进去过,暗厂外头的机关已是龙潭虎穴,可与之相比,也不过平平而已。

奈何此命如何敢不从,便是要他们当即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应得。

“属下领命!”

朝会赏罚皆过,众人慢慢散去,如黑鸦一般隐在黑处的人纷纷出来,捶腿敲肩,仔细伺候着,并有人低着头跪行往前递上了果盘。

榻上斜靠着的人指套扎起了一块水果,“刚头那场戏,你们看到了多少?”

殿中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妄自开口,良久,跪在前头的人轻轻道:“邱长老性子暴戾,半点受不起激讽,虽然有野心,但鼠目寸光,不难掌控;

白长老看似沉稳,可到底少年心气,不懂遮掩个中目的,什么都摊开给人看,稍微给点甜头就能拿捏住,是三宗中最好掌控的;

唯独杜长老要防,他行事保守,每每总在缓和另外二老的关系,看似没那个胆子兴风作浪,实则藏得最深那一个。”

话音刚落,殿上人突然大笑出声,跪着的人满目不明所以,“属下错了?”

殿上人似觉得极其可笑,仰头大笑了许久后又突然一下收了笑,尖利的嗓音在殿中越显阴森,“当然错了,而且一个都不对……”

几人闻言皆心慌至极,他们私底下都觉得杜长老是最让人忌惮的一个,他表现越完美,就说明越有问题,可现下却是错的……

那么谁是三宗中最该防备的人?

是事不关己,年少气盛的白长老;还是与人为恶,喜以人炼蛊的邱长老?

还是宗下另有其人?

厂殿上人看着殿中空空荡荡,视线仿佛定格在其中一点许久,才突然吐了句不明不白的话,

“有些东西浮于表面是看不清楚的,暗厂也绝对不可能有蠢人。”

片刻后,她又想起水榭那只“花瓶”,一看就很名贵,默然半响开口询问道:“可有什么词说得是人和人之间差距很大?”这倒也不是她耐烦学这文邹邹的玩意儿,只记词这事一定要结合实际,才记得清楚。

这点可难不倒小姑娘,伺玉当即便想到了,“我记得有个词名为天冠地履,就是您说得这个意思。”

简臻暗自琢磨了番,双目一放空,还是一头雾水。

白骨更不必说,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就没法了。

……殿内极为高阔,石壁上刻着诡异的妖魔鬼怪,半嵌在石壁中,拔地参天,栩栩如生,仿佛眨眼间便能柱子里走出来。

殿上一可四人排坐的寒玉石榻,顶上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山顶的晨光从洞口照射而下,照得殿中亮如白昼。

白骨进殿半晌,邱蝉子并一行人才到,余后的人陆陆续续进殿,殿中如一只巨兽肚腩,数千人聚集殿中也渺小如蝼蚁。

殿中悄无声息,教众皆规规矩矩,不敢乱动乱看,厂公之怒,无人承担得起,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许久的静待后,殿中忽起一阵诡异的阴风,殿上石洞口一道黑影在光线的照射下慢慢落下,黑羽毛裘在光线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面上带着狰狞的鬼怪面具。

“恭迎厂公。”幽幽的回声在殿中经久不衰,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又活了多久,只记得从来暗厂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在。

“起来罢”尖利的嗓子高高吊起,是宫中老太监惯有嗓子,用內劲传地极远,整个大殿皆听得清清楚楚。

教众们恭恭敬敬垂眼起身,目不斜视,当初有个不懂规矩的,抬头一厂公对视了一眼,那一眼过后,那个人再也没有睁开眼。

教众才刚刚站起身,几个隐在暗处人突然闪身而出,如一大群黑鸦四下扑来,在人群中抓起了几个,扔到了大殿前头。

众人皆微不可见地缩了一缩,被扔到大殿前头的几个人皆是二十九级中翘楚,几个私底下拉帮结派,内斗不息。

“知道你们做错了什么吗?”

几人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咱家从来都是开明的,一直不管你们如何去做任务,可这一次真真是太丢咱家的脸了。

这么简单的刺杀,竟叫人挖出了我们的线,折损了这么多人却没把“花”摘下去,可真是我暗厂的好手……”殿上人微微一顿,带着指套的五个手指在光下微微转动,鲜艳的指套不时泛起刺目光芒,眼神专注似在欣赏,“平日里没教训你们,还真当咱家是个瞎子……”

“厂公饶命!厂公饶命!”几人忙用力磕头求饶,不多时额头便磕得血肉模糊。

殿上人才不阴不阳地开了口,“既然你们知道错了,那咱家也是要顾念一二的……

一人抽一根尾椎骨便算了。”

此话一出,黑鸦一般的人又从暗处闪身出来,抓住其中一人就抬起手往背部一探,锋利的指套刺穿而入,微一使劲连骨拉出,血泼了一地,出手血腥残忍,毫无人性。

一声尖利的惊恐叫声险些顶破殿顶,在偌大的殿中回荡,惊得人毛骨悚然。

前头几人瘫软在地,终于人甚至吓地尿湿了裤子,殿中死一般地静寂,压抑着人不敢多呼吸。

殿中唯有三宗极其下几个未出任务的面无表情,平静如老僧入定,半点不起波澜。

半柱香后,所以的一切归于平静,残骸被一一拖出殿外,殿上早已清理地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心上早已被蒙上了一块黑布,黑漆漆地记不得光,也看不懂光。

令人窒息的压抑过后,殿上人缓缓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