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前面的桥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飞鱼服和绣春刀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宛如索命的恶鬼。沈炼猛地从桥上跳下,差点把小船掀翻在河里。殷澄匆忙挥刀抵抗,但没过三招就被敲中手腕子,吃痛扔下兵器。
沈炼是殷澄的老上司,两人在一起捉拿嫌犯的时候甚至还多次救过他的性命。刚才也是他暗示殷澄情势危险,尽快逃命。
但现在沈炼却必须捉殷澄回去,刚才他吹牛打屁的时候,这些同僚也在随身附和,同样被抓住把柄,如果不把殷澄抓回去归案,他们也免不了到诏狱里被扒下层皮。
殷澄面如死灰,也没有再去拿脱手的长刀,慢慢从身后拔出随身的匕首。喃喃道:“我不去诏狱,你我抓紧去多少人,哪一个不是生不如死,,,,”
他最后决绝的看着沈炼,匕首猛地扎进咽喉,鲜血顺着伤口飞溅而出,尸体栽倒在一旁。
沈炼看着殷澄自裁,没有说一句话。他很清楚这是最好的结果,兄弟们的命保住了,不会再担心受牵连,殷澄也不会去受那生不如死的拷打。但这也是最令他伤心的结果。
“噔!噔!瞪!”
岸边临水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云铠带着手下锦衣卫跑到岸边,看着小船从桥下慢慢飘出来,沈炼孑然一身孤立船头,收刀入鞘,双眼冰冷的注视着他。
凌云铠的心猛的一突,但却丝毫不见示弱。官场上的你死我活就是这样,在镇抚司里就算是最小的旗官也有生死仇家,他已经官至总旗,手上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其中更不乏是同袍对手的。
他甚至有那么一丝期待,沈炼会不管不顾冲上来替殷澄报仇,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带着手下弟兄把这根眼中钉彻底拔掉。
但这也只是想想,沈炼就算再蠢,也不会这么鲁莽。
本来两人是为了争着调查郭真公公在明月坊被杀的案子而结怨,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份差事肯定不会再落到二人头上了。送到手的把柄却只闹下两败俱伤结下死仇,凌云铠心下感觉好没意思,正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拦在他身前,却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