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心情居然不是太愤怒,而是有些微妙。
说不定他在本质上其实是个呢。
照桥信并不知道,这时两只强行认主的座敷童子,正一左一右趴在他的肩膀上望着她。
如果不是这样,花子才懒得和变态多说一句话。
"二子,是哭鼻子雪女喔。"
"雪女会抓我们回去吗?一子。"
花子决定不去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她按捺出体内控制不住的寒意,恶趣味的望着照桥信。
"你是有其他的话想和我说吧。"花子用食指点点嘴唇:"说不定和心美酱有关。"
"什么?你你你居然敢直接喊出心美酱这个称呼!即使我能这样喊小心美,也会收获无数次鄙夷的白眼啊!"
幸好,他还稍微有点自知之明。
"给我听着,你这只白毛猩猩!"
白毛猩猩?
"心美只能是属于我的,属于哥哥的,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是哥哥未来的新娘"
啊,是个货真价实彻头彻尾的大变态呢,这家伙。
花子冷冷的看着照桥信在这边无法控制情绪,激动的抬手指着她:"像你这种白毛猩猩,究竟是哪一点吸引哦不,欺骗了心美?"
很好,说了三遍这个非常难听的外号。
"想知道吗?"
花子以围巾掩住唇,在无形间效仿母亲,做出了雪女家族特有的妩媚微笑。
但是这种表情往往是在战斗时无意识表现出的。
一般来说,做出这种表情时,她们就会变得异常危险。
原本除了心美看什么女性都像在看灵长类生物的照桥信,却也为这样半明半寐的笑容恍惚了一阵。
妖怪的美丽,与人类的美丽,从来就不是一个概念。
"介于你喊了我三次奇怪的外号,我决定宽宏大量只将你打到三分之二死。"花子活动着手腕,笑意更盛:"惩恶扬善,也许就是心美酱喜欢我的原因喔。"
"等,等等!"
潜意识也许知道了被她锤一下脑袋就要开瓢,求生欲旺盛的照桥信吓得后退几步,一不小心撞上了某个人。
惊恐的回过头,看到了好几张让他更惊恐的面孔。
寸头,鸡冠头,飞机头,纹身,鼻环,几位标准的不良少年。
"搞什么东西啊你这家伙,走路不看路是吗?啊?"
为首的一米八板寸提着他的衣领挑衅道。
照桥信以后再也不敢在街上做出那种走姿了。
如果他刚才是在这几个真正的暴躁老哥面前那么走路,大概会被拖出去暴打一顿。
"大佬!"
不知是哪个不良少年带了头,他们齐刷刷的朝花子鞠躬:"大佬下午好!"
被放下的照桥信:谁?大佬?
"下午好。"花子没想到重逢会来的这么快,但是既然小弟们出现的很是时候
"刚刚,那个人说我是白毛猩猩。"花子抬手指着蹑手蹑脚打算开溜的照桥信:"你们说,该怎么办?"
"不那个有话好好说,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身为坐拥万千女粉,家喻户晓的偶像六神通,被一群不良少年拽至小巷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惩戒。
"啊。"耳畔隐隐约约飘来少年的嚎叫,花子打了个哈欠:"连连有点慢啊。"
"从刚才起我就想问了刚刚那个有翅膀的女性是什么?改造人吗?"
软乎乎的招财猫手感宛如哈姆次郎,但是它蹲到自己肩上时,小埋明显感到右肩往下一沉。
啊好重。
"国外的电影看多了吗?还变种人呢。"猫咪老师用肉垫拍拍小埋:"现在往右边拐弯,如果你不想看到那小子受伤就闭嘴老实赶路。"
虽然猫咪的手感很好,但是身上的酒气真的很浓重的说。
这只招财猫可真的很会高高在上的指点人啊。
经过长途马拉松,小埋明显的开始体力不支,开始喘气。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请猫先生下来自己行动时,它突然压低声音严肃的说:"等等。"
所以,现在是在拍谍战片么?
小埋熟练的靠墙下蹲,平复呼吸后,与猫咪老师一起悄悄往那边探头——
这时的情况真的很不妙,非常的不妙。
小埋发现刚刚领着她逃跑的茶发少年,这时脸朝地面静静的卧着,没有一点动静——甚至可以说生死未卜。
而猫咪老师发现那只鹤妖翅膀所持的,是友人帐。
"藏了些奇怪的东西在身上——"
她发出一些意义不明,常人听不懂的嘀咕声,同时桀桀的笑出声来:"剥夺妖怪的名字,是坏孩子。"
不听话的坏孩子,是不需要的。
这是曾经的阴阳师强行给她设置的指令——将一切阻碍完成任务的物体加以抹除。
可是不知何时,已经被那只凶兽扭曲成了这种层面的意思。
"不听话的坏孩子啊"
在她提起武器朝向夏目的同时,猫咪老师从小埋的肩膀上一跃而起,额头放出耀眼的蓝光,化作庞大的,威风凛凛的妖兽。
"好帅气"小埋情不自禁的感叹。
这样大只的毛茸茸,撸起来手感一定超棒的!
斑护在夏目的身前,朝她发出一连串的恐吓性咆哮。
传说中的姑获鸟,会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妖怪么?
"姑获鸟"眯起蓝眸意味深长的扫了斑一眼。
能敌过?如若是全盛时期的那具身体,大概勉强可与之一战。
她做出了明智的判断,收起武器,化作空中的暗影,瞬间就消逝在了原地。
但姑获鸟在离开的时候,怀里依然藏着那本"绝不可落入他人手中"的友人帐。
斑没有追上去,而是匆忙变回原型去观察夏目的身体状况。
小埋的心理接受能力得到了锻炼,她镇静的按照学校传授的急救知识去掐少年的人中,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需要快点送他去医院才可以!"见夏目的脸色愈发苍白,小埋焦急的环顾四周:"我背不动他,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人?"
变回原型带他去医院未免过于招摇,猫咪老师跳上墙头,恰好发现一位戴鸭舌帽的死鱼眼先生趴着墙壁像是在听这边的动静。
"喵?"
它朝那位先生发出了一声非常僵硬的猫叫声。
黑发先生的死鱼眼犀利了起来,他死死的盯住了猫咪老师,从鼻腔挤出来一个音节:"嗯?"
是他,就是他,我们热心的好市民鬼灯先生。
—
这时的照桥信,在大街上手叉裤兜,社会姿势外八行走,情绪比暴躁老哥更加暴躁。
"可恶!那些警察一个个以为自己是什么角色,对我爱理不理的?"
其实人家是真的没力气去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