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言一愣,不再说话。
“进去!”陆佳语又叫道。
陆嘉言还是站着没动。
见陆嘉言不听自己的,陆佳语转过脸,把矛头对准夏蔷,冷笑道:“你这个小贱人,有本事啊?你不要以为凭着几分姿色,就可以勾引我弟弟!我告诉你,杀母之仇,是不可能原谅的。不管你存了什么心,从今天开始,你都给我死了这条心!”
夏蔷站起来,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望着陆佳语,一脸倔强地说道:“你们让我见见陆先生,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如果他真的不答应,我绝不再纠缠,马上就走!”
陆佳语冷冷瞥了夏蔷一眼,说道:“你在外面闹这么大的动静,我爸想见你,早就叫你进去了。你继续这里闹,还有什么意思?你们一家人真的这么不要脸吗?”
“放心,我们不会死皮赖脸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蔷转过脸,看见郑玉珍走了过来。
“外婆!”夏蔷咬着唇。
郑玉珍走上前,握住夏蔷柔弱的小手,一脸心疼的说道:“傻丫头,你来这里做什么啊?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用的,何必让别人这么看轻你呢?”
“外婆,我不想我妈被判死刑!”夏蔷哽咽着说道,“如果真的要人来抵命,我愿意替我妈去死!”
郑玉珍一脸怜爱地拍了拍夏蔷的手,轻声叹道:“生死有命,现在既然没有人可以帮我们,那就一切看老天爷的意思了。我们也不要去求谁了,跟外婆回去吧!”
“外婆……”夏蔷不甘心。
“走吧。你妈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她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被人这么轻贱的。”说完,郑玉珍没有再看陆家姐弟,拉着夏蔷的手就往回走。
夏蔷流着眼泪,跟着郑玉珍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可她还是忍不住转过脸去,望向陆嘉言。只见他正被陆佳语往铁门里推。就在她准备转头的时候,陆嘉言突然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远远地交织在了一起。她看见他的目光中,有痛苦,纠结,还有不舍。
他果然,对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她的眼中瞬间模糊一片,而他的模样,在这片迷蒙中,慢慢消失。
“舞步会了吗?”童菲又问道。
“基本会了。”夏蔷应道。刚才童菲教何琳莎的时候,她就把舞步记了下来。
“那行。”童菲点头,“你们现在就试跳一下吧。”
“好。”夏蔷应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马上就要跟陆嘉言有很亲密接触了。
她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她慢慢走到陆嘉言跟前,眼睛直视前方,不敢抬头看他。幸好他比她高这么多,不抬头就看不到他的脸,不然她会觉得很尴尬的。
“准备。”童菲催促道。
夏蔷感觉自己一身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心中默念“他不是陆嘉言,他是唐俊杰,他是唐俊杰”,可是,好像一点用没有,她还是很紧张。
“夏蔷,快点。”
夏蔷还是紧张得手都不知怎么放。这时,一只手扶到了她的背上,男孩清澈的声音响起:“老师在催了。”
她抬起头,望向他,两人视线撞在了一起。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如同黑夜里的星辰。这应该是她唯一和他亲密接触的机会了吧?再过一年,高三毕业,大家就将各奔东西了,也许以后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看了他这么久的背影,能够与他这样面对面地亲密接触,总算偿了她小小的心愿。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唇,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对着童菲大声说道:“童老师,我们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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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大门为夏蔷指路的保安有些不满地说道:“小姐,你不是跟我说是陆小姐叫你来拿东西的吗?可刚刚陆小姐打电话,说你想要擅自闯入。小姐,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做的。”
“对不起。”夏蔷知道自己的行为也许会给这位保安大哥带来麻烦,心里也有些过不去,“不过,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陆先生,请你们不要赶我走!”
“小姐,不管你有什么事,请你先离开。”保安的语气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我不走!”夏蔷摇着头,抓住铁门的手握得更紧了,“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陆先生!”
夏蔷转过身,对着别墅的方向又高声叫道:“陆先生!陆先生!求求你,听我说几句话啊!”
她似乎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呐喊着,声音高亢且穿透力极强,把两个保安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人一边,拉住夏蔷的两个胳膊:“姑娘,你别胡闹了,快走吧!不然,等一会儿我们报警了,就不好看了!”
“我不走!我一定要见到陆先生!”夏蔷想躲开。可是,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两个青壮男子的对手?眼看她就被拉离了铁门。
正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放开她!”
听到这话,两个保安一下停住了,夏蔷趁机又跑回了铁门边,然后回过头,看见陆嘉言推着自行车,站在自己身后。
这一瞬,夏蔷整个人都呆了!陆嘉言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来?他不是应该在学校里等着上晚自习吗?她就是知道这个时间点,陆嘉言不可能出现在家里,才过来的。
“夏蔷,你怎么在这里?”他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隐含着丝丝波澜。
夏蔷咬了咬唇,回望着他,问道:“你不上晚自习吗?”
“今天刘老师有点事,叫我们回家自己做习题。”他回答道。
保安看了看陆嘉言,又看了看夏蔷,犹豫着问道:“小陆先生,你们认识?”
陆嘉言点了点头,说道:“她是我同学。”
“哦,哦。”保安连忙点了点头。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陆嘉言问道。
“是这样的。”另一名保安解释道,“刚刚陆小姐打电话到物管处,说这位小姐擅自闯入对你的家人进行骚扰,叫我们来带她走。”
听到这话,陆嘉言微微一顿,说道:“夏蔷是我同学,是我叫她来找我的。这样,你们可以交差了吗?”
两位保安听到陆嘉言的话,怔了怔,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年纪大点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小陆先生这么说,这位小姐当然就不是擅自闯入了。那好,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二位了。”说完,他赶紧拉着同伴匆匆离去。
陆嘉言推着自行车,走到夏蔷面前,看着她,问道:“夏蔷,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吗?”
夏蔷抬起头,望着他,鼻尖微微发酸。
他的模样,他的眼神,与自己无数次在梦中梦见的一样。虽然知道和他再也没有可能了,可她在夜深人静之时,还是忍不住会想起他,梦到他。她觉得,自己中了一种叫做“陆嘉言”的毒。这种毒,无药可解。
见她半天只望着自己不吭声,他又叫道:“夏蔷?”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清润,目光如水,就像在她和他之间从未发生过那件事一样。当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她和他之间的那条鸿沟,永远不可能消失。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一些,然后对着陆嘉言说道:“陆嘉言,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他问道:“什么忙?”
“你,你可以带我去见你父亲吗?”她怯声问道,心中毫不底气和把握。
他一愣,随即问道:“你找我父亲,是想叫他给你母亲出谅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