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收罗来的人,自然要在崇玄署这儿登记造册,再正式颁发度牒才行。
故此李钩对这些龙子龙孙们的当年的事儿,最是门儿清。
而若是遇到女孩儿家不愿意的,就又免不了还是李钩他们出面来劝说。
五娘的阿娘就是这么被李钩半劝说,半吓唬地跟着去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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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钩说到这里,已是惭愧得眼底通红。
叶青鸾忍住唏嘘,问:“哪家宫观?“
李钩一震,又开始犹豫。
叶青鸾低吼一声,“说!否则我帮不了你!“
李钩一闭眼,“洛阳……喜雨观!“
叶青鸾挑眉。从名儿上,暂且瞧不出是哪家王府供奉的,不像“清凉观“指向这么明显。
“……她当年反抗得最是激烈,故此我印象最深。当得知私逃的女冠就是她,我便良心上颇为不安。”
“可彼时我并不知她为何私逃,况且也只是喜雨观上报说有人私逃,并非由王府通传,所以我起初也没联想到她私逃会与王府有关。”
“可等我找到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她竟然……身怀六甲。”
叶青鸾也轻轻闭上了眼睛,“李公是在哪儿找到她的?”
李钩叹口气,“她已经逃回了西凉……找到她的时候,她在敦煌。”
也难怪……都说叶落归根,一个人遇到熬不过去的苦楚之时,本能的念想便是回到故乡去,回家啊。
而当年西凉初建,便是定都在敦煌。
叶青鸾眼角也濡了——从洛阳到敦煌,一个怀着孩子的女子,要凭多大的毅力才敢独自横穿大半个中国啊!
李钩更是有些哽咽,长长叹息好几声,才能继续说下去,“……找到她时,她求我,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她的孩子是皇家血脉。”
“她说,因她是女冠,这个孩子注定要背负骂名。而王府里的人,如果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也可能会为了保全那个人的名声,而不惜杀死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