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妥当吧?”
张輗搓了搓大拇指,看似是在拒绝,但是,他的动作,却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活动。
“世侄你是不是着急了点,当初虽然说咱们两府联手,拿回军府事权,可你刚刚复爵就这么做,恐怕朝中议论啊!”
你个老小子,真怕议论,那就干脆拒绝啊,这副样子,不是等着人劝呢吗……
朱仪暗暗腹诽了两句,但是面上却道。
“议论又如何?世伯难道还想,将大权托付于外人之手吗?”
这句话狠狠的扎进了张輗的内心。
当初错信了任礼,其实也不算是错信,但是终归,闹成如今这副样子,张輗是十分后悔的。
闹得如今,军府大权失了不少,还失去了一个盟友。
渐渐冷静下来,张輗沉吟道。
“世侄你有这份心,老夫十分欣慰,只不过,此事恐怕不容易。”
叹了口气,张輗的脸色微微有些复杂,似乎颇是挣扎了一番,方继续道。
“此处四下无人,老夫也不讳言,中军都督府,乃军府之中最重,向来是战功,资历,爵位缺一不可。”
“老夫虽出身英国公府,但是毕竟身无爵位,所以,想要执掌中军都督府,只怕朝廷之上,便难以通过。”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輗身上除了一个英国公府的名头,其实真正论起战功,是比不上任礼,陈懋这些人的。
正因如此,当初他不得不将军府大权交托给任礼。
现在兜兜转转一圈,其实还是回到了原点,现在的状况,其实最合适继任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刚刚复爵的宁阳侯陈懋,战功累累,资历也够,事实上,如果说当时他没有被降爵的话,他本是要比任礼更合适的。
另一个,就是如今他面前的朱仪,虽然年轻,资历也不够,战功更是没有,可他有一个公爵的爵位,这一点,抵过一切。
有他的爵位,再加上英国公府的背后支持,出掌中军都督府毫无问题。
但是,还是那句话,如果交给陈懋,那么,难保会再有当初任礼的事情出现。
可是,如果交给朱仪的话,那日后,岂不是要以成国公府为主,英国公府为辅?
这才是张輗真正犹豫不决的地方。
不过,朱仪却显然比他更洒脱,道。
“世伯客气了,成与不成,都得试一试,这一次,咱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总不能就只把爵位给拿回来。”
“兵部和户部既然拿了好处,该吐出来的事权,就得吐出来!”
“再者说了,吾等勋贵沉寂了这么久,现如今小侄已然复爵,总不能仍旧甚么都不做,总该让他们瞧瞧,这朝堂上,不止是他文臣一家!”
这句话倒是取得了张輗的认同。
“世侄说得对,这朝堂上,不能尽是些李贤这等懦弱之人,倒叫那帮文臣总觉得,我等勋臣软弱可欺。”
“只不过……”
朱仪看着张輗,问道。
“不过什么?”
说起此事,张輗自己也有些踌躇不决,道。
“兵部和户部那边,既然事已办成,是不是……”
眼瞧着朱仪变了脸色,张輗又赶忙道。
“世侄你也知道,此事,实在是不好办,这些日子,好几家府邸,都来寻老夫分说,如今爵位也已经拿回来了,咱们是不是……”
“不可!”
朱仪摇了摇头,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张輗的念头。
“且不说这毁诺之事传扬出去,之后我等再难在朝堂上立足,便是那于少保和沈尚书二人,世伯觉得,他们若是没有把握,会在殿上为我等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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