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议事的时候,他也在本仁殿中。
不过任谁都知道,那梁贵所说,迎回圣驾之语,不过是也先的试探,他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回大明的皇帝。
所以李永昌一时也没有往那去想,可谁料竟被朱祁钰拿来做文章。
但是话已出口,如今想要反悔,已然是来不及了。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否认有这回事。
可是当时议事,朝廷几位份量极重的朝臣都曾参与,直接否认是肯定行不通的。
何况他刚刚已经说了,袁彬是皇帝身边的随侍之臣。
而梁贵带来的那份军报,便是袁彬亲自传来的。
此刻若是否认军报的真伪姓,不用几位大佬出来质疑,他自己就是在打脸刚刚说过的话。
这条路行不通!
但是看郕王的意思,似乎是要借此机会,严词拒绝也先之后所有的要求。
如此一来,岂不是陷天子于险境?
李永昌心念电转,额头都渗出一丝丝的冷汗。
袁彬,梁贵,喜宁,岳谦……
外头一道雷声劈下,李永昌似乎抓住了一点窍要,刚要开口,便听得一旁有人开口说话。
是兵部侍郎于谦!
事实上,刚刚朱祁钰开口发问的时候,于谦便心中有所猜测。
待得朱祁钰一番话说完,殿内群臣议论纷纷,他更是心中大定。
以他的眼力,自然很轻易的就能够想到,李永昌会在哪个地方做文章。
所以他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启禀王爷,梁贵一行人等,由我随行官军一路护卫,兵部军报记录在册,已于十七日正午时分,将携带财物,送入也先大营,时瓦剌平章伯颜帖木儿亲自出迎,接入中军,后俱被扣留。”
这一番话,有几个词,于谦刻意放缓了语速。
首先便是时间,十七日正午时分……
群臣随即便想起,上一封军报当中,贼虏裹挟天子叩宣府城门的时间是十七日酉时……
于是大臣们理所当然的将这些事情串在了一起。
十五日,土木之役大败,天子被俘,遣袁彬传话,命梁贵取金银财帛“赎回”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