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长石一边说着一边注意了眼板着一张脸的萧庭贺。
这种事哪里能怪到主子身上?
萧庭贺听出了些意思,整张脸的神情倏地更难看了……
居长石:“……”
温情明白过来后,有些哭笑不得。
这就是沟通不到位啊!
温情看了眼尴尬在脸上一闪而逝的萧庭贺,忙道:“你去…你去把他们全叫来,派个识字的,把榜上的内容念给大家听听。”
居长石“欸”了一声,立马去照办。
温情又连忙叫住他,“等等。”
居长石:“……”
温情看着他说:“天色也不早了,居行事,你这样,先把就近的住户叫来,其余的待明日再说吧。”
居长石连忙和蒙小裕又带着人家家户户叫人去了…
这开个庠序可够废腿的。
温情有些头疼地等着,此时此刻心中万分怀念现代通讯设备的发达,就这通传的效率就得耽误多少事啊!
哎——
温情踱着院子里略有些烦躁的踱着步子,看在萧庭贺的眼里,萧庭贺就觉得这件事明明怪他,居长石就是说得好听。
那时他怎么就张不开口呢?
他凝重深锁了下眉头,走过去,张了半天的嘴,那句‘抱歉,不好意思’都说不出口,到最后还是温情发现了他神情的异样。
“大哥?”
“…弟妹。”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没事,大哥…本来这事就是我思虑不周,应该让居行事过来干,您是我请来教书的,哪里能干招生呢?”温情语速极快地说着,话锋稍稍一转,又道:“不过……大哥,我是觉得教书和招生呢,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都在于这个嘴巴去说,教书得说透意思让学子理解,这招生其实也一样,得让那些农户明白你在做什么,是吧?”
萧庭贺默了默,温情说得有点道理。
温情思索了下,又分析道:“大哥,坞堡上的庠序和北凉的不一样。这儿的学子是最底层的贫民,没有氏族,你……”
萧庭贺的想法在做游击时老早就改观了,只是改观和做起来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像之前他帮别人写契约,其实主要就是文书的工作,他主要负责记录,不必与人打交道。
如今要做先生了,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冷冰冰的纸质与人的不同。
他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连忙说道:“弟妹,你放心,我可以的。”
温情看着他,郑重点头,“恩,我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居长石叫来的农户接踵而至,不消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庠序院内乌压压的一片。
居长石回到庠序时,蒙小裕前脚到了,两人相视了一眼,便规矩站到了萧庭贺的后侧。
居长石对温情说道:“人到的差不多了。”
温情点头应道:“好。”
居长石也不准备叫别人了,正要上前说话,却见萧庭贺比他更快地往前跨了一步,眼尾扫了眼居长石。
居长石倏地停住了脚步。
萧庭贺清了清嗓音,尝试着朝着大家伙开口,大约是太紧张了,一开口就有些结巴了,“大…大家好……”
啧。
底下农户也不知是谁笑了两声。
萧庭贺目光倏地扫了过来,那农户意识到自己逾距了,慌慌张张地低了头。
萧庭贺看了他两眼,收回目光才说起公示榜之上的招生之事。
萧庭贺一介武夫,第一回做这种事,面上看起来淡定自如,实则内心紧张,就怕他说得他们听不懂。
好在将意思都说清了。
萧庭贺一说完,底下人便有人针对此事议论起来,不消一会儿,议论声此起彼伏。
整个院中闹哄哄的。
就在这时,有人高举着手问道:“是真的免学费吗?”
萧庭贺斩钉截铁:“是。”
“还有这样的好事啊!?”农户们从未想过读书写字这种事,如今夫人提供这样好的条件,顿时叫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有人又问:“那谁家的孩子都能学?”
萧庭深点头应道:“是。”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