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深一走,岑夏便进了喜房,温情见她一进来,忙叫她帮她把头饰都拿下来,为了束高髻,那发垫实在太重,头发被拉扯着,头皮疼得厉害。
岑夏手脚麻利地拿下冠状步摇,取下发垫,将她的头发打散,又将她繁复的衣服脱下,温情这才觉得整个人像是活了下来。
“姑娘,要不要沐浴清洗一番了再换上常服?”
“可以吗?”温情可以不洗澡,但是是真的很想洗洗脸上堪比城墙还厚的粉,实在是很堵塞毛孔啊。
从前只想着坞堡上的基建,经历这次成亲,她觉得很有必要在女性的化妆品上好好研究一番。
“当然可以了,前厅才刚刚开始宴客,世子应当有一会儿才能回来,您恰好凑这个时间洗漱一番,穿好常服了再吃点东西垫垫胃了跟世子出去。”岑夏中肯地建议道。
“好,走。”
温情进入里间时才发现岑夏早就准备了热水,汤浴上面铺了一层花瓣,房间的一角点了香炉,香炉里有淡淡的香气溢出,清雅沁人心脾。
温情脱了衣......
服,便坐了进去,温水漫过肌肤,浑身的疲乏也在这一刻随着水流消散,舒服得她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到底是不敢泡得时间过长,起身后,岑夏和其他女奴们替她擦身,擦拭头发,再将常服穿上。
说是常服,只不过是比婚服稍稍简略一些的大红色衣裳,墨发披散在脑后,衬得她一张透着淡粉的小脸更是莹润白皙。
岑夏的巧手帮她束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簪了一根金色花簪。
温情刚刚装扮完,后厨的人便上了热腾腾的菜肴上来。
这一定是受萧庭深指使的,出门就靠那一碗汤饼撑着,这时候又沐浴了,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着这些食物心里头顿时甜甜的,就坐后便开吃了。
等她用完饭,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屋子里掌了灯,将整个喜房照亮,温情这才有时间打量她离开了十来天的家,顿时发现新房里边原本的囱全都换成了亮堂的大窗户,真是让人觉得惊奇得不得了。
温情走到窗户边,细细观察窗户的构架,将木头雕琢成了繁复的花纹,镂空的位置用上油纸,古色古香,十分好看。
站在一旁伺候的女奴笑道:“夫人,这是世子这几日叫木坊加班制出来的,说您一定喜欢。”
温情唇角微微勾起。
这把囱改成窗户的事,她本来就打算沮渠房屋建完后就改的,只是后来遇上老太君过来就耽搁了,想着成亲后改也不是不可以,倒是没想到萧庭深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这种惊喜让她心中漫上甜蜜。
…
…
又等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
温情循声望去,便见萧庭深阔步走到她面前,他眉眼微微发红,当是喝了酒的缘故,薄唇轻启,“情情,走,跟我走,有东西要送给你。”
......
#温情跟随着她的动作站起来,说:“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
萧庭深情绪高涨,拉着她的手,见她穿得单薄,连忙取了件大红色的狐裘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带着她一同出了房门。
…
…
似乎坞堡上的农户都没有离去。
萧庭深带着温情走到了一块空地上,周围一片热闹,老太君也在。
老太君见到他们过来,眉头微微蹙了蹙,便即刻舒展了。
温情轻轻唤了声“奶奶。”
老太君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这时,嵇四走了过来,朝着萧庭深和她作揖,然后对着萧庭深说:“世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萧庭深点点头,应道:“嗯,开始吧。”
温情见到这阵仗时,蓦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再次惊奇了下,就见嵇四挥手示意让远处的人开始。
嘈杂的人声突然安静了下来,数秒钟后,只听一阵巨响,有什么东西冲上了天空,半秒后,一朵金色的花朵照亮了整片天空。
呃。
是烟火……!
温情整个人都怔楞住了,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紧接着是无数颗金色的花朵在空中爆裂开来,比星光还要耀眼的光芒映照着整片坞堡…
头顶的苍穹泛着绚烂的色彩,神秘而又浩瀚的烟花交织成巨大的光环,流光辉映之间,这种美到极致的景象令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盛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