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深夹了夹马腹,停了下来,等俞诚安跟上。
快要十月份了,可夏季的暑气依旧没有完全散去,特别是大中午,头顶的烈日炎炎,只骑行了一小会儿,后背便出了一层汗意。
俞诚安没忍住,询问道:“世子,您刚刚看火药时情绪并不高涨,可是战场之上出了什么事?”
萧庭深朝着俞诚安看了眼,轻笑一声,“都说我手下将领心细如发,果真如此。”
俞诚安被突如其来地夸赞了一番,被晒得黝黑的脸上热了热。
萧庭深深深叹息一声,便将军营里的事情三言两语地说了一遍。
俞诚安一听,怒火直冲天灵盖,“皇帝这是卸磨杀驴?”
萧庭深淡淡一笑,“皇帝什么意思岂是你我猜度的?”
“那火药……?”
萧庭深明白俞诚安......
在担忧什么,“火药当然要制,且制得越多越好,皇帝要削萧家的权利便叫他去削,只要留萧家性命便可,但是——若是他敢动萧家,那就……别怪我无情。”
萧庭深眉长而峰,微微一挑,便是气势逼人。
他心口气血翻涌,冷冷笑了一声,沉沉开口:“俞别驾心中可有想要守护之人?”
俞诚安闻言双眸一凝,当即说道:“当然。”
萧庭深点头,“既如此,那便守护好我们想要守护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
…
俞诚安到达木枋后便与萧庭深分开走了。
秀场那边还没结束,萧庭深先一步回到了正房。
辛岳正等着萧庭深,见主子回来,快步进了正房,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世子,是郡公寄来的书信。”
萧庭深微微一愣,伸手接过。
自从萧鹤尧回到北凉后,他们父子已经很久没有书信往来。
萧庭深走到书桌边,拆了信封,展信一读。
萧鹤尧在信中并未谈及朝堂局势,只说起了他在北凉的日常,除去每日起早早朝外,其余时间呆在家中与他奶奶闲话家常,常常闭门不出,就连与北凉好友聚会也很少。
这种闲淡的光阴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了…
也叫萧庭深放心,他过得不错,勿念。
在信件的结尾处,萧鹤尧提及了他的婚事,正是皇帝的意思,皇帝听闻沈家嫡女对你用情至深,从北凉追去漠北,要将沈清丽赐婚给他…
萧庭深看着结尾处,眉峰深深蹙成了‘川’字。
李勤佑简直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一开始他前往温家提亲温家小六,这李勤佑就横插一脚,也跟着提亲温情,还好他家夫人眼睛雪亮,分得清......
优劣,直接来个假死逃脱李勤佑的魔爪,他们也算慢慢过上自己的日子。
现下倒好,刚成了新帝,就在这儿乱点鸳鸯谱,想把沈清丽硬塞给他?
沈清丽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就不会等到他恢复了行走再来漠北找他来了!
萧庭深看完信,直接将信纸折了折,丢在了书桌旁。
恰在这时,门房传话,说是沈家大姑娘求见。
萧庭深直接怔住,便见信中的沈清丽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啧。
萧庭深凝眉思索了下,这才想起之前沈清凌跟着温情来到坞堡的事情,沈清丽是沈清凌的嫡姐,沈清凌在武威招揽流民,沈清丽便暂住在坞堡之上。
沈清丽步履轻盈,着淡粉色广袖衣外罩两当衫,下系杏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挽起,发间簪一只金步摇,杨柳细眉,杏眼琼鼻,樱桃小口染着红胭脂,盈盈一拜,音若黄鹂,五官明艳动人,显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轻轻说道:“庭深,你从边境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