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是我让来看的!”拐杖拄地的声音自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响起,“就算是这样也不行吗?”
抬头看向田国勋,然后在一旁的田小微的脸上停下来,看着蒙蒙的泪眼,胡亚衣的唇角在看向纪忠林时勾起了一个弧度,“请问我妈妈和田老先生认识吗?”看着面前这张因为自己的问话而胀红的脸,“或许我的话很不中听,也很不礼貌,但是我还是要说!不管是以前,又或者是现在,还是将来,就算我妈妈没能再从这张病床上醒来,我也不会允许和答应与这个人”指向纪忠林的脸,“有一丁点关率的一切人员来到她的面前,她的墓碑上更不会刻上你纪忠林这三个字!这是妈妈这些年来最起码的自尊!”
“亚衣,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听见胡亚衣的绝语,田小微含着眼泪走上前来,“你爸爸他是爱你们的,只”
“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听,也什么都不想听!”截断田小微的话,“纪忠林,如果你能感受到任何一丁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除了要供养孩子上学之外,还要照顾到她不被别人骂作是连父亲都不要的野孩子时的感受,在那些个不分昼夜,不分寒冬酷暑,不分暴风雨,即便是已经虚弱到连走路都感觉吃力,但是却不得不行走在破漏不堪的家与工厂还有医院这三个地方的那种绝望中而又偏偏还又要在瞒住病情后要努力生存下去的那一份艰难的话,换作是我,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也没有那个脸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因为我,宁愿去死!”眼泪,随着话的出口而开始哽咽,到了最后甚至滑落而出,流过脸颊,滴在干干的地板之上。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
迷蒙中看着纪忠林颤巍巍的身体,“恨?呵!”一声嗤笑的响起之时,“纪忠林,相比恨这个字,我或许更应该感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了我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能好好的活着,也是你让我知道了亲人能在身边的这一份重要,我还不至于会落到和那些院儿里的孩子一样,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是你让我知道了即便是没有了你,我和妈妈也一样能活到今天!”
胡亚衣对纪忠林的恨,纪忠林对她们母女的悔,卓越来看不出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自己最爱的媳妇和学生颤抖着的身体时,她伸出手扶住了她,“田叔,亚衣她今天的情绪不太好,你们还是先离开吧!”
顾西宁还在书房!看着空空的房间,所有的睡意也都随着纪忠林的出现而如同赤脚踩在这纷扬雪花之后所结的冰之上一般,是不想睡觉时的清醒与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冷酷!来到阳台之上,凭着寒寒的冬风吹来,没有拢发,也没有拢衣,就只是那么站着。从醒来之后的那一刻开始,每一天为她整理被褥,看见的都是湿湿的枕头,而在看见自己看向她时,她又扬起了那段日子里对自己而言,陌生却又熟悉着的笑意。在经过了许多的努力之后,就在自己好不容易记起自己是谁、她又是谁的时候,她却又因为累而倒下!十五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不短,可是那个男人却从来都没有再出现过。等到出现了,却是拿着她的生命来逼着自己结婚!望着眼下的大半个城市,因为时间的晚,灯光已经不再是为家为亮!
终于将这几天堆积下来的事情处理完,顾西宁在电脑前扭着酸疼的脖子。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拿过沙发上的外衣,关上灯,然后离开。
怕打扰到已经休息的妻子,就连开门的声音都是小到不能再小。只是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蓦然收紧,原本早就应该已经躺上床休息的人,此时却一个人站在阳台之上吹着冷风,连外套都没批!拿过衣柜里的外套来到阳台之上,“要是着凉了怎么办?”问出的话久久都没有听到回答,也没有看见她转身后熟悉的笑。来到她的身边,在将外套批在她的肩上时,“顾西宁,一个不负责的丈夫,一个不要孩子的父亲,在妻子生病而昏迷不醒,孩子不想再见他的时候,他是以什么样的面目和心态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呢?”也听见了让他找不到答案的问题!风带来的冷,就像是刚刚独自站在阳台上的她,让他怕!将她的身子扳过,看着那因风而白的脸,因冷而乌的唇,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之时,也将人拥进怀里,“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找个问题的答案,而是”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之上,“好好的睡一觉,将一切不开心的事都忘掉,然后将所有的困难都交到你丈夫我的手里!你别忘了,我可是爷爷送你的最万能的礼物!”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