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看着台上的人,虽然她戴上了面具,看不见了她的面目,但是他知道是她。在莫小奇住院被告知需要大量医药费的那一刻,他为自己的力无不所及迷茫绝望过,也因为自己的力量而差点听从莫小奇的话放弃对她的治疗。但是偶然的一次路过真心映像,让他听见了她弹奏的《夜曲》。那一次的胡亚衣并没有戴着面具,应该是在面试。可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这样一首动听的曲子,让他心中的绝望奇迹似的消失,而希望也在心中悄然升起。听着她弹琴,看着她离开咖啡厅,跟着她坐上公交,和她一起走下公交,再和她一起走进医院,在几番打听之后才知道医院就是她的家。为了生病的母亲,她从十五岁开始,靠着自己的双手让她的母亲一次又一次从手术室中安全的走出来。这一份努力,一这份坚持,这样的一个女孩儿,让身为男儿的他对生活又燃起了希望,他把莫小奇转到了胡美悦的临床,和她住在了同一个病房。
之前常常听见莫非在梦中叫着一个叫亚衣的人,寒戚也派人调查过。可是在他知道莫非口中的亚衣是一个那么坚强的,那么努力活着的人之后,他的心里生平第一次升起了想要见见这个让自己喜欢的人如此放不下的人。所以在宴会的那天晚上,他走了过去。不但看见了本人,也见识了本人的能力,心里升起了对她的赞赏。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她不但拥着让人的佩服的毅力,还有着一双那么干净的眼睛!因此,在当晚她被为难的时候,他不用看也能知道莫非眼中的难过,而他的脚步也已经不听话的自己抬起,他想要帮助这个女孩子!
抬头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孩子,不大的礼帽下是一张如同蝴蝶一般的面具,它遮住了她的眼睛,只留下眼睛以下的部分脸还露在外面。随着每一个音节的飘出,她的全身都在跟着节奏而走,看起来就像是那随风而摇曳的满天星!听过的钢琴不少,听过的《夜曲》也不少,但是胡亚衣的《夜曲》与之前听过的都不同。在那里,寒戚没有听见胡亚衣对黑暗的害怕,也没有听见胡亚衣在黑暗里的绝望,反而却是看见了胡亚衣走在黑暗中时,眼睛里那一闪一闪的光,就仿若漆黑那夜晚中唯一的星。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很认真的在听,视线也始终都停在胡亚衣的身上,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升起那日在看见莫非与黑米在吧台调笑时的怒意,反而是对台上弹琴的人升起了一抹敬佩!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胡亚衣站起了身,然后对着台下的观众躹了一个躬,然后退出了会场。
好累!每次弹过这首曲,总是会让她想起过往
“夫”
“嘘!”看着趴在化妆台上的背影,j让他们噤声。她知道了寒戚口中对胡亚衣肯定,也从他那里听见了胡亚衣的一些过去,伸手一挥,那四个人齐齐的轻声退下。走近她的身边,然后在化妆台的边缘靠了下来。闭着眼睛的胡亚衣很静,静得就如同那睡着了的美人一般。那长长的睫毛也停止了睁开眼睛时的扑闪,静静的靠在一起。细看之下,除去了那深陷的眼睛,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其实胡亚衣的身上有着一种耐看的美,这种美不是那种一入眼时的惊艳,也不是那种一入目即能感受到的甜,而是一种在安静之下才能让人不经意发现的美,就好像那树叶在树上时,因为太多,你分不清哪一张是哪一张,因为大同小异!但是,等到一个偶然的机会,你站在一个特别的角度,用一种特别的发现,你就会看见那群叶中最特别的一张,那时的你才会发现它与群叶中的任何一张都不同,无论是棱角,还是那与别的叶子不同的颜色深浅!想到上午看见时她的场景,在摆渡那样充满活力而又奔放的场景之下,她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安静,而且那双眼睛里也太过干净,干净到和摆渡这样的地方形成一个极端的不搭,甚至你在她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那里面的清澈还会让你会忍不住想起曾经做过的有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寒戚和莫非一起走进化妆间,就看见j看着趴在那里的胡亚衣发呆。寒戚轻拍她的肩,示意她跟着一起出去,他有话要告诉她。
想到刚刚寒戚对自己说的话,“把这里清一下,不要让这个女孩子受到危险!”这还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听见他用女孩子这三个字形容一个人,特别还是一个他第一次见面的人。而现在呢?他从走进化妆间再到走近自己的身边,他就连脚步都放得很轻,轻到连自己都没有察觉。低头看着依旧趴在那里的人,这个胡亚衣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莫非和寒戚都同时愿意对她伸出帮助的手。
将门从里面关上,j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现在能说了吗?”
“j,是我!”莫非站起身来,“我请你一定要帮我保护亚衣!”
看向莫非,再看向从进门后就坐到他身边的男人,抽出一支烟点上,在吸了一口之后,看着烟雾从眼前升起,“你应该找的人是他才对!”
“难怪这么多年你都不敢告诉顾西宁你对他的感情!”看着j的吞云吐雾,寒戚凉凉的开口。
“那是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深吸了一口之后,j将烟掐灭,然后将它丢进了桌上的烟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