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呢?

看着顾西宁转身,他刚刚的眼神怎么可以那样呢?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呢?薜明礼心底的那个人是胡亚衣,他们那天在民政局前的拉扯也是真的,而那个将他们放上头版的人是记者又不是她,她今天这么做只是让他们说了报纸上说的事实而已,她只不过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来告诉薛明礼,她是无辜的,她只是要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是,她承认,她的手段不够光明,但是在那种不会被人相信的情况下,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证明自己,又要拿什么证明?

看见洛茗茗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薜明礼愤怒的甩开了她的手,然后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看着她偏过一边的脸,“洛茗茗,你无耻!”

“薛明礼!”江眉惊呼。他的儿子什么时候会用这两个人字骂人了?而且骂的人还是他自己的未婚妻!

转过头,“明礼?”洛茗茗惊恐的看见了再一次在自己面前举起手来的薜明礼。在薜明礼的眼中,她看见了那几乎想要吞噬掉自己的火焰,因为太过强烈,她在那一瞬间害怕了,打从心底里透着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面对江眉的连名带姓,薜明礼没有理,可是也放下了已经举起来的手。虽然晏会已经结束,人也已经散去,但是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刚刚的那一巴掌没有来得及经过大脑,好在自己的母亲出声了,心中的愤怒再盛,他也不得不选择强行压下,藏进眼底。可是,“洛茗茗,你这么不计手段,你三哥知道吗?”已经放下的手改而握住洛茗茗的下巴,手一用力,强迫她抬头望向自己,盯着她眼底打转的委屈之泪,“怎么?不是想逃走吗?改变主意了?还是你觉得只要你今天这么识大体了我就会放过你!嗯?”

“我没有!”下巴传来疼痛,可是洛茗茗还是含泪摇头。

“那你倒是告诉我,纪总已经压下去的新闻,那张报道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见洛茗茗还再用摇头来作为她的狡辩,“还是你要告诉我,是它长了翅膀自己飞过来的呢?又或者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授意的呢?嗯?”

“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望着薜明礼,“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洛茗茗怒吼。

站在一边的江眉越听自己儿子的话越感觉不对,“明礼你在说什么?”江眉拧眉,“什么逃走?什么三哥?那件事是指哪件事?”

见江眉问起,洛茗茗怕薜明礼把他知道的说出眯,“妈,三哥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已经几年没有回来,那天打电话说明今年要回来过中秋,却没有想到让明礼误会了!”

将洛茗茗的急看在眼中,“哦,”薜明礼似有所悟。放开洛茗茗的下巴,“那好啊!既然是我误会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还真想见见你的这位远房表哥了呢!那今年我们就去老宅过中秋,别忘记带上你的这位‘三哥’!洛茗茗,别让我失望哦?”薜明礼的话中有话,特别在说到“三哥”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特意咬着它们。收起脸上的笑,“你们给我找的未婚妻,你们自己去问!”一个转身,薛明礼离开了宴会的现场。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想要一人担下所有罪名,证明他清白的笨女人!被这样冤枉的胡亚衣,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了?

抱紧自己的双臂,胡亚衣独自走在大街上,对从身边传来的出租车司机的问话没有回答也没有理,她只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地下,也会偶尔的抬头看着这夜晚才有的霓虹。大街上的霓虹很漂亮,那一圈一圈之后,是多色彩灯的变换。可是此时却冷冷清清,就只有她一个人走在这里,无论是远眺还是近看,都是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就好像那多色彩灯都在对她说着‘你就是一个人!’抬头,数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独自将眼中的东西吞下。将手盖在额头上,她真想现在能有一个肩膀能让她靠一下,哪怕只有一秒也行!一个人走走停停的这些年里,只要胡美悦一被推进手术室,她就必须得一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所有可能,还有肩膀上早已经不堪负荷的债务。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的身边不再是一个人,有一个人为她停了下来,下雨的时候他为自己送伞,上班的时候他帮自己尽女儿的职责,照顾胡美悦,太晚的时候,他会来接自己下班。然而好景不长,不是自己的终将都会还回去!有一天,他还是不见了,订婚了,身边有了别人了,不再是自己的了,她不得不再一次学着坚强,学着适应,学着像从前一样走下去!可是这一份适应让她身心俱疼,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在马路中央停下来,看着从身侧呼啸而过的车子,听着车子的急刹声和司机的咒骂声,她没有向前,也没有退后,而是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想再动。如果可以,她多想就这样离开,然后永远不要再醒来,不要再承受这已经超越了极限的负荷!

远远地,顾西宁看着马路上一个人走走停停的胡亚衣。她的双手紧紧的将自己的双臂抱着,时而抬头,望着那没有星星的夜空,时而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时而向前走几步,试探着前方的路,时而又停下来,看着不知道焦点的地方!单手托着下巴,顾西宁不懂,不懂那个看起来风吹就会倒下的身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勇气去担下那‘小三’这个人人厌恶,人人憎恨的罪名的呢?向前走去的身影在缩小,顾西宁赶紧驱车跟上,只要想到当时的场景,顾西宁的眉就会忍不住的皱紧,然后心底泛起那沉沉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