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说了第一句除了他的歌唱以外的话语,笑容明媚而开朗,但是语气很弱。
“会的。”
不由自主的安芬就那么说了。她问了院长这个孩子的病症,院长只是皱着眉头很厌恶的样子,说那孩子是个扯谎精,小小年纪已经被鉴定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自杀倾向了,所以他的家里人送他进来。“家里明明也不是缺钱的样子,孩子却教育成这样,哼。就算是天性如此也够恶劣了,把这个玩偶扔掉,刘记者。你要是稍微用点儿劲碰这个玩偶的其他地方而不是像那个孩子一样的姿势轻轻地抱住它的腰你就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要写点报道的话,这个孩子完全不适合。”
于是安芬回家后就试探着用一根木棍去碰碰娃娃的胳膊,确定是有硬的物质无误,然后就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了娃娃手臂上的布料,里面赫然是一打锋利的小刀刀片,有的老旧而生锈,有的却是崭新的。是怀着这样的恶意微笑的吗?她又想起那个孩子微笑的脸庞,很单纯可爱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星光在微微的晃动,染出一点炫目的光彩。
“那孩子明明是像个神一样好的孩子。”
在没有人来看望他的房间里呆着,一定很孤独吧。哪怕是父母挣了很多的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无聊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一定是抑郁而悲伤的事情的吧?哪怕是现在,也没能摆脱这种孤独,真是不幸。枯燥的笑话一定逗不笑他那精英的父母,所以他大约是想着为了从这漫长的等待中得到一点不一样的什么而去伤害的吧。没法让他人笑,就让他人哭,也是挺好的呢。你身后的人,是谁呢?
安芬回想了一下,看着蹲在厕所的走道口瞪着她的郁沛,又笑嘻嘻的踏着大步子迎了过去。对啊对啊,只要自己快活就好,别人的痛苦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死掉,那也不过是别人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吧?这么一想,安芬心里愉快了起来,看着桌子上已经摆好的盖浇饭显得很有食欲了。
“郁沛,你为什么把狗粮吃完了?这么好吃?”
“安芬小姐?”
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一点迟疑,显然也对这个决定觉得有点儿惶惑。安芬咧咧嘴,眼睛斜斜的看向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把通话时间定在二十分钟以内。
“不好意思,现在这个年头,小姐可不是什么好的称谓啊,别这么自然的叫着,你才小姐呢,我要挂电话了,你打错电话了。”
“那个,抱歉!我是钟晓菲啦,你没听出来吗?”
“真没,撒由那拉,我饿了。”
“等等等等,我有点事情要问啦。”
“好饿好饿,真的好饿。”
“等我回来了之后请你吃饭好吗?”
“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