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婶家出来,马车在乡道上缓缓的走,外面传来过路妇人的说话声。
“听说雍州发生了水灾,我家那口子前两日去林州城,说因为涌过来的灾民太多,如今城门口管的严得很,都不让随意进了。”
“怪不得呢,昨日我回娘家,听说县里也来了好些灾民。你说灾民这样多,官府也不管一管,要是惹出什么事端,可怎么是好。”
说话声渐渐远去,姜晚收回思绪,放到吴婶今日教做的点心上。后半夜,她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翻身坐起。
她实在是糊涂了,险些忘了大事。今天已经是四月初五,再过五日,林州城和周边的县,就会爆发出一场瘟疫。
这场瘟疫就是由雍州的水灾引起,那些四散而开的灾民把疫症传染了开来。
上一世她没有经历这场瘟疫,早在疫情上报给官府之初,二叔就带她离开了这里,回到了京城外的庄子小住,直到继母生产,回去了府里。
她对这场瘟疫所知不多,只知疫情爆发后,林州和附近的县都被封锁了不让进出,城内哀鸿遍野,死伤无数。直到五月底,来了个四处游历的大夫,献上个方子,才让疫情慢慢平息。
这一世她原本也不用担心,可舅舅一家还在县里,想起白日里那两个妇人的话,清河县也进了灾民。
担心舅舅一家的安危,翌日用过早饭,姜晚就坐上马车往县里去。
一大早的,县城门口就围坐了好些灾民,姜晚挑开车帘看了一眼,他们衣衫褴褛,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有几个似乎是病了,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她担忧地蹙起眉,放下了车帘。
到了药铺,姜晚进去就问柜台后的伙计,“舅舅呢?”
沈旬正好从后面过来,看见她,惊喜道:“晚晚来了,快进来坐。”
姜晚随他去了后院,在厅里坐下,沈旬让丫鬟上茶,笑着道:“你坐一会儿,我去叫你舅母,柔儿病了,她正在屋里照顾呢。”
“表妹病了?”姜晚心中一紧,忙问道:“什么病?”
沈旬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着了风寒有些咳嗽,吃两副药就没事了。”
又是咳嗽。想起进城门前看到的那几个生病的灾民,姜晚忙问:“表妹可曾与进城的灾民接触过?”
“昨日有一位大嫂带着个孩子进来铺子里讨水喝,柔儿和那个孩子玩了会儿,怎么了?”沈旬瞧她面色有些不好,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