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我不敢当,石头刚才被林小全那几个兔崽子欺负,都受伤了,怪我没照看好他。”吴婶带着歉意道。
“我瞧瞧哪里受伤了。”男人蹲下身看了看小孩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起身道:“没事,小伤。”
三个人过了桥,往村东头走,走到吴婶家门口,男人从肩上扛的野鸡串里撸了两只下来,递给吴婶道:“婶子,多谢照顾石头,这野鸡不值钱,你拿着。”
吴婶要推辞,男人已经把野鸡放到了地上,牵着小孩进了隔壁的院门。
吴婶只好捡起野鸡,想着隔壁就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饭也不会做,准备等会儿把野鸡炖了送一碗过去。
姜晚回到院子,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林嬷嬷正在院子里张望,见她回来了,喜着迎上来道:“小姐,夫人知道您病了,特意让人送东西来了,夫人还是挂念着您的呢。”
院子里摆了好几个匣子,林嬷嬷打开一个喜盈盈道:“小姐瞧,这是您最爱吃的芙蓉糕,还有花生酥和琥珀核桃仁,都是府里厨子做的。夫人知道您在这里吃不到,特地让人快马送过来的。”
除了点心,还有满满几个匣子的燕窝人参之类的滋补药材。任何旁人见了,都会觉得首辅夫人对她这个继女真好,甚至她自己也这样觉得,上一世的她看到这些,满腹委屈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回了京城她才知道,继母做的这一切,就是要让她感动,让她放下委屈,心甘情愿的把救了萧王的功劳让给姜烟,好让姜烟成为王妃。
一个多月前,她带着夏柳去庙里上香,在后山救了一个昏迷的男子,当时她手上带着一串翡翠玉珠手链,回去没几日,姜烟就借口喜欢,把玉珠手链要了去,她不以为意,从清泉村回去京城后,才发现当时救的那个男子竟是萧王,而姜烟,成了当日在后山救了他的人。
继母从未想过瞒她,也知道瞒不住,和姜烟两个在她面前唱了一出好戏,让她心甘情愿把救了萧王的功劳让给了姜烟。
“小姐,夫人记挂着您呢,您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夏柳在一旁见她低垂眼眸,神色难辨,试探着出声问道。
姜晚抬眸看她一眼,笑了笑,“我有些愧疚呢,昨日还在埋怨母亲,没想到今日母亲就让人送了东西来。”
她轻抚匣子,眼睫微颤,轻咬着唇,又是喜悦又是感动道:“我错怪了母亲。”
“夫人一向把小姐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这次也是紧张小少爷才不得已让小姐出府的。知道夫人还记挂着您,小姐这下子可以在这里安心住下了。”林嬷嬷满脸喜色,高兴道。
姜晚轻轻点了点头,想起什么,问姜云丰的两个丫鬟:“我瞧着天色变了,怕是要下雨,二叔早上出门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玉儿回道:“说是去看看祖坟的修缮情况。”
“二叔早上出门没带伞,我去给二叔送伞。这些匣子都搬进屋里放好。”姜晚听了,吩咐道。
林嬷嬷看了一眼天色,劝道:“让侍卫去送伞就行了,何必小姐亲自去?小姐的身子刚好,别又淋了雨。”
姜晚道:“雨哪里就那么快下下来了,母亲让人送来的这些匣子不能淋着雨,夏柳搬去屋里放好,春杏陪我去给二叔送伞,很快就回来了,嬷嬷别担心。”
见她执意要去,林嬷嬷只好取了伞具出来,又吩咐了两个侍卫送她。
姜家的祖坟在村子西北方向,从姜家院子出来,过一座小桥,一直往西走就能到了。
刚过了小桥,天空就下起了雨,春杏忙撑开伞,蹙眉道:“小姐,这雨下大了,我们还是回去,伞就让侍卫送去吧。”
看着前面雨中过来的人影,姜晚这次没有反对,点头道:“好。”
春杏把伞交给侍卫,就见对面雨中跑过来了一个瞧着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青色长衫,长相儒雅,怀里抱着什么,护的很严实,因为跑得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没事吧?春杏,帮这位先生挡一挡雨。”姜晚柔和的出声,吩咐道。
春杏疑惑的看了一眼她家小姐,撑着伞朝中年男人走过去。
“多谢,多谢。”中年男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珠,抬头看见姜晚,虽然隔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面前姑娘不俗的衣饰和通身气质,以及撑伞的丫鬟和旁边的侍卫,他突然问道:“姑娘可是姓姜?”
见他直勾勾盯着她家小姐,春杏冷着脸就要出声训斥,却听她家小姐道:“是的,看先生往这边来,可是找我二叔的?”
春杏就见那中年男人动了动喉咙,声音有些暗哑的开口,“我是来找你的,晚晚,我是你舅舅。”
沈旬掸了掸身上的雨水,有些拘谨的在椅子上坐下。
春杏送了茶进来,偷偷打量了两眼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舅老爷,退出去关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