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已经决定再也不任性胡闹,只想今后都安安分分,就算把她嫁给魑魅魍魉也好,她都认了。
谢清宛看杳杳正在气头上,再解释什么她也不想理人,只好叹息一声,就此离去。
宫苑需要重兵把守比皇帝寝宫还密不透风,这还是闻所未闻,所以杳杳只能整日待在这宫苑里头,除了池砚每日过来探望,就只有陈嬷嬷来教她那复杂繁琐的大婚礼节。
直到新婚前的三日,陈嬷嬷进来时候,身后跟了一列服饰相同的宫女,这每个宫女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凤冠霞帔和首饰之类,或红艳艳,或金灿灿,整整齐齐排列着,无不工艺精湛,光彩夺目。
陈嬷嬷自托盘里头拿起那件大红金线缎绣的百花嫁衣,呈到杳杳眼前,恭敬笑道:“这是公主大婚之日所穿戴的,还请公主试穿,若有不合身之处,奴婢才好让人改过。”
杳杳看一眼那红艳艳的嫁衣,便皱起了眉头,让瑶草为她说道:“我带来了母国女子的嫁衣,想成亲那日穿,不知可行?”
陈嬷嬷皱眉,言辞凿凿道:“既然是在大魏成婚,自然应当穿我方嫁衣,这衣裳首饰,是太后娘娘特地找来上百名顶尖工匠连夜赶工制成,若是公主不肯穿,岂不是白费了太后娘娘一番心血?到时候太后娘娘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虽然陈嬷嬷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杳杳也有她的道理:“我那件也是我母后费了好几年心血,一针一线缝上的,她养我育我十六年,今后却相隔千里,今生再也无法相见,唯一期盼的就是我能安安稳稳度过一生……难道就不能让我穿着母后缝制的嫁衣,就当是母后亲眼看着我出嫁,也好让远在黎国的母亲心下宽慰一些。陈嬷嬷能跟太后说一声么?”
说着,杳杳思念母后,已经痛哭流涕起来,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简直让人心都要碎了,即使是陈嬷嬷看见,也是心生怜惜,听完瑶草的传话之后,就愈发的感同身受了。
陈嬷嬷皱着眉,抹着眼泪,却没有心软的意思,劝道:“公主莫哭,大婚在即,可别哭肿了眼睛,到时候不好看。百善以孝为先,相信太后知道公主这般孝义也会感动,黎王后几年的心血就此付诸东流也着实让人惋惜……但这毕竟是大魏亲王的婚礼,受万众瞩目,当以大局为重,一切习俗按照祖先的规矩来办,况且,公主一人穿着异国衣裳,婚礼当天格格不入,会让人笑话。反正……太后是绝对不会应允的,公主最好提都别提。”
陈嬷嬷都哭了,却说太后绝对不会应允,杳杳不明白。
杳杳还一把鼻涕一把泪。
回想起离开前的那日,母后拉着她的手,与她说了一夜的话,说话间几次流下不舍的眼泪,那种骨肉至亲被迫分离的感受,让人每每想到就痛心疾首。
父王和母后从小就很宠爱杳杳,视她如珍宝一般,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父王还说:“黎国宝石多如繁星,可最大最闪耀的那一颗,就是我的杳杳。”
杳杳也舍不得父王母后,舍不得黎国的一切,可是,堂姐不能来,剩下适龄的公主只有她一个,她不能让父王和母后失望,所以离开时候她一直都忍住没有哭,她长大了,不想让父王母妃更加伤心难过。
杳杳许久都还没缓过神来,虽然说,来之前和母后就已经说好了,这件嫁衣只是让她自己留存,想念母后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并没有要让她成亲当日穿。
陈嬷嬷看杳杳这般失落,也心下生疼,温声温气的劝导:“不如,奴婢就给公主讲个故事吧,也是个外来公主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啊,杳杳为什么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