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娘一看你又晕过去了，大概……大概觉得你这下是活不成了，便说……便说让我们成亲，哪怕是给你冲冲喜也好。他们给你换上了喜服，点了一对龙凤蜡烛……我们便成亲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莫远之却听得心酸无比，内疚地叫：“阿凝……”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常若凝知道他想些什么，笑着抚上他脸颊，“我高兴得很，觉得就算你真的醒不过来了，我也做过你的媳妇了，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可是没想到你这个专会吓人的，我刚偷亲了你一下，你便醒了。”

她笑起来，眼里都是欢喜。

莫远之也跟着她笑起来，“难怪了，我只记得眼睛一睁便看你穿着大红嫁衣，好看得我都忘了疼了。”

常若凝把脸埋入他胸口，笑得肩膀微微颤抖。

“看你那一眼我便知道自己不能死了。”他把手搭在她肩上缓缓抚摸，“再疼也得熬过这口气，这个时辰，这一日……于是便熬到今日了。”

常若凝挪了挪身子，趴到莫远之胸口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才道：“当时我夜夜都这样听你心跳，想着……若是哪一刻听不到了，那我也没法活了。”

她想到当年的惶恐害怕，眼圈便红了红，可听到他如今心跳沉稳有力，脸上便又带上了一丝笑容，指尖在他胸口画了个圈。

莫远之将右手放到自己胸前，落在她手边，动了动小指蹭着她的手背问：“还记得吗？”

“记得。”常若凝也伸出小指勾住他那根小指，“当时你除了这根手指，哪儿都动不了，连话也说不出来，想叫我便只能拿它来轻轻挠我……”

“嗯……不管你睡得多香，只要我这手指一动，你便立刻醒了。”莫远之紧紧握住她手，“阿凝……我实在是……欠你太多……”

“你救过一次我的命，我也还你一次，有什么欠不欠的……”她在他怀中仰起脸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莫远之低下头对她温柔一笑，先将她手拉到唇边吻了吻，接着便埋头吻住了她唇。

莫远之这床比家里大床窄了不少，两人挤着睡了一夜，虽是心里甜蜜，但醒来都觉腰酸背痛，睁开眼呆了片刻，便异口同声地问对方：“咱们今日便回家吧？”

大哥莫逊之得知他俩急着回家，半句不满都没有，反倒如释重负，大约是觉得再像昨晚那样吃一顿饭，自家儿子们便要一夜长大了。

倒是原本在大哥家待了一月的莫纯被叫来要跟着一起回去时，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不大情愿的样子。

莫远之眉头一皱道：“你去给我把玲珑叫来。我有话跟你们俩说。”

莫纯只好去叫了玲珑来，常若凝倒是想看看他如何教化这两人，没想到他板着脸把她赶去了大嫂房间，让她去跟大嫂告别，等她再回来时，玲珑跟莫纯已在一起收拾行李和大哥给的无数吃食衣料之类了。

“你跟他们俩说什么了，怎么他俩现在又好了？”常若凝盯着他问了一路。

莫远之坚持不说，“你别管了。总之他俩现在与之前一样，不会再见面尴尬便是了。”

“你告诉我嘛……”她抓住他衣袖前后乱晃。

“不说不说。”他将脸转向马车外。

常若凝看他一脸正经，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打算说了，便自己哼了一声，想着回家了再审玲珑或是莫纯。没想到这两人竟都说答应了莫远之不说给她听，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就是守口如瓶，气得她一个人在院里拿劈空掌削树叶玩。

常若凝待要回房时回头一看，发现小温正在角门边扒着偷看，便笑着招手让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