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南方给你带了一包福建的‘春凤髓’,你品一品,若觉得好,就让南边再送。”
“我如何能受这个福。”
刘宪笑了笑,“你该受的。”
殷绣垂眸,“知都……以后还在宫里吗?”
“在。”
一个“在”字,温和平实,却令人安心。多年无声,无欲,无求的庇护,温如春水,他对她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她自己,也全都明白。
“我让殷茹在我的宅子上住着,你若想见她,等过几日安定下来,我带你去。”
“茹儿还好吗?”
“还好,但她有一个心思,也许会伤你。”
“是什么。”
“她想亲口跟你说。”
“好。”
二人目光相迎,他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所爱于眼前,如隔山海,刘宪不敢动容,只能持着那一身气度。
“殷绣。”
“嗯。”
“你以后的路不会好走。”
“我明白。”
刘宪眼底流出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他慢慢走到廊下。
“你明白…你这样一说,我就再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了。听说,程灵为后,是你提的。”
殷绣抬起头来,光穿树隙静宁地撒一地斑驳,和刘宪对着的日子,似乎总是有风物为衬,诸如风雪光荫,花香鸟语,有他这个人在,万物都有其深意。
“这个大陈宫,您才是眼睛最清明的人。其实我也很想问您,您为什么不跟徐大人说这件事。”
刘宪垂首,那丝笑也藏下。他沉默了良久,方道:“在我眼中,这件事的分量并不见得能越过你。但既然你愿意为官家解这个困局,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他复抬头。
“绣儿,刘宪立后宫朝堂,都寻得到位置,独在你这儿,坐立不安,两手有汗,有话不能说。”
“那绣儿,能为知都做什么?”
二人对着,似乎都认真地在思索。
过了很久,他终于开了口。如同与殷绣,与自己竭力和解过后一般,含笑吐了一句。
“豆黄儿,很久不曾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