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一双握玉弄花的手。郑嫔如此会□□身边的人。”
出声的是皇后,她坐在皇帝的左面,此时已经完全将身子融进了夕阳余光照不到地方,身上原本正红色的斗篷,此时也如同浸了水一般,呈现出腐朽的湿腻感。她的声音不大,仔细听来也听不出什么奇怪的情绪,却还是让殷绣与殷茹的头皮上如同被针扎了一般。
痒疼。
“官家,喜欢了就赏吧。”
皇帝的目光仍未从殷茹的手上移开,一手掐捏着下巴,一手不自觉地摩挲,漫不经心地道:“圣人替朕拿主意吧。”
皇后朝向郑嫔。唤了一声,“郑嫔。”
郑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了一下,忙道:“臣妾在。”
皇后朝她身出那只盘着菩提子的手,“过来扶本宫,带上你宫里的人,咱们去外头散散去。”
说着,皇后起了身,回头又添了一句,“济昆大师,你也一道来,你上回跟本宫说的那什么‘年生不足不可以金斧挫之’的话,本宫还没听明白。”
一席话,撵走了正宁宫中的所有人。
成全是必须要成全的,这是身为皇后的心态。在临走时借着棺材板子恶心一把皇帝。这也是她身为皇后的姿态。
这种隐秘于和风细雨下的博弈看得明白人心惊肉跳,殷绣随着众人入流水般地退出去,脚步却是虚浮不定的。
殷茹是她在宫中唯一的一个亲人。她本以为借着刘宪的关顾,她们能在宫中安稳地度日,或者哪天,她能把自个的心气放下来,索性就嫁了刘宪,说不定还能换殷茹出宫,体体面面地配一户人家。
如今看来,自己心里所设想的,都要成那龙凤团茶所打出来的碧潭浮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