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好好盯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官。”她说的是那位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告天蚕死去的女官。“再给她带一句话,她是不顾自己的这条命了,却仔细点自己家中的人。不然等她死了,更是给我这里行了方便。”
这句话的声音不高,但是围坐在她身边的人却都能听到。偏殿里的主位上坐着的是瑞安大长公主,就和她只隔了几个位子。在听到萧瑾玥这句相当目无纪法的话后,顿时一个眼刀甩了过来。
“长宁,不可出口无状!”
长宁长公主是当朝唯一的嫡长公主,气焰极盛,加上盛宠不衰,几乎除了帝后二人,没什么人愿意去触她的锋芒然后再被她剐上几刀。可当遇上瑞安大长公主时却不同了,众人乐得看这两位皇家的嫡公主互相斗法。
瑞安大长公主是先帝的皇姐,当年嫁给了如今的义烈公。按照辈分算,这位大长公主是萧瑾玥的姑母。
只是这位姑母和她爹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妹,而是和当年老楚王是同一个娘生的。老楚王当年是皇后嫡出的皇子,那瑞安大长公主便也是位嫡公主了。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萧瑾玥再看她,眼神就微妙了许多。
上一世这位老姑母倒是还挺□□,今年之后又活了两载。只是她死了后,义烈公府立马分家。早已承爵的大儿子将自己的二弟赶出了家门。而这位老二被赶出家门后也不是在长安城中另辟府邸,而是抛下了老婆孩子直奔金陵,投奔了那个拥兵自立的楚王。
萧瑾玥自然是要严查这一家子,只是还没等查出结果来,她便被宋修远两刀捅死。有了这么一层的关系,萧瑾玥完全不介意多气气她老人家。
“姑母这说的是什么话。”萧瑾玥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悠然自得地呷了口清茶,仿佛刚刚摆明了要拿女官家人出来威胁、胡乱给人安罪名的那个不是她自己。
“那女官心怀鬼胎,我令人严查又何不可?且她一个小小女官,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在先蚕礼上作乱。她定是受了人指使。”
萧瑾玥端着茶杯,目光凌厉又威严地转了一圈,将或坐或立在自己周围的这群内外命妇们统统扫了一遍,像是要去寻找那个背后指使了女官的人。被她目光扫到的人都忍不住索瑟一下,连忙屏气低头,生怕自己被这位土霸王一般的公主拉出来,说自己就是那个指使了女官的人。
“那女官不过是报了实情,哪里是什么作乱!长宁,你勿要仗着有皇上宠你,就不辨真假黑白乱说一气!也太没规矩了些!”瑞安大长公主果然被这般无状的萧瑾玥气到,立在她身边的老嬷嬷拼命抚着她的胸口,像是要将被萧瑾玥气出的那口闷气给抚下去。
萧瑾玥冷笑了一声,“啪”地一声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回在桌上。“我刚刚可是亲自去看了,那天蚕还正好好地吃着桑叶呢。倒是姑母您喂食的那一簸蚕看上去不是很有活力的样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命妇们又是一片哗然。不是......不是说天蚕死了吗?
萧瑾玥漫不经心地吃着秋泉给她剥好的瓜子,心道自己这可没说错。的确是除了皇后那一簸蚕,其他的蚕都好好的啃着桑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