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第二次亲征,太子再次监国,后宫由权贤妃代掌,胡善围辅助。
永乐帝和皇太孙刚离开京城,北上送葬的汉王父子就回到京城了,汉王照例负责京城的防卫,包括监督太子。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第一次的历练,太子监国越发纯熟,得心应手,从第一次监国的重重阻扰,到第二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太子发现第二次监国之后,听他的话,顺着他的意思的大臣明显多了起来。
为此,太子深深感受到“正统”的力量,东宫加上皇太孙宫,双宫合璧,稳住了东宫一系的储位。
皇帝虽身体还强壮,但一天天的变老,自从送走仁孝皇后梓宫去北京天寿山安葬,永乐帝鬓边的头发一夜之间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没有人能够战胜岁月。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气势汹汹,惊涛拍案,卷起千堆雪,但终将会拍碎在沙滩上,后浪就不一样了,气势再小,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壮大,朝廷当官的又不瞎,对太子的态度从一边倒的“废太子”,到现在“凑合过”,太子那可笑的企鹅步伐有失国体,也忍了。
何况,还有个“好圣孙”皇太孙当备胎呢,哪怕某天太子这个旧轮胎炸了,皇太孙一秒换胎,无缝衔接。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第一次告黑状失败的教训,汉王比以前谨慎多了,太子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比如开文会、睡女人等等,汉王不再打小报告。
汉王这一次换了对策,不在小事上大做文章,像一个猎人一样,耐心等待,准备揪出太子大的失误,一击即中。
太子觉得汉王弟弟自从上次送葬回来之后,几乎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总是一副“今天太子废了吗”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母亲的葬礼,激起了汉王的兄弟情,还有小基封了皇太孙,断了汉王的妄想。
不管怎么样,太子对汉王弟弟的转变是开心的,弟弟虐我千百遍,我待弟弟如初恋。
太子经常召汉王进宫,兄弟两个把酒言欢,叙一叙兄弟情。
胡宅。
水坑弟弟回来了,给胡家带来很多北方的土物,他向胡善围倒苦水,“……我本想留在北京,跟随皇上亲征瓦剌的,可是皇上非说我还小,不答应,把我赶回来了。我那里小了?皇太孙第一次跟随皇上亲征的时候就是这个年龄,为什么换成我就不合适了。”
因为他是皇太孙,你是汉王世子啊,皇上对你们的位置早有安排。
胡善围心中如此想,嘴上却说道:“留守南京也是大事,何况皇上亲征,皇太孙平时镇守在北京,并没有跟过去打仗,你就是个急性子,整天巴望着长大,等你真长大了,估计就要想回去了。”
朱瞻壑瞟着胡宅后院,“我来了,怎么阿雷姐姐不出来见我一面?”
“她忙着呢,我带你过去。”胡善围起身,叹道:“别说你,连我也很难见她一面,整天在后院里乒乒乓乓的不知道捣鼓些什么,饭都需要人催着才啃吃。”
两人去了内宅,有一间四面都是落地窗户的大房子,为了方便取光,房顶用了一半的透明琉璃瓦代替普通青瓦,纵使在入冬阴雨绵绵的天气的也是明亮的。
屋子里连成一排的大书桌上摆满了各种齿轮、轴承等机械,这全是阿雷从皇太孙所送七座大钟里拆下的零部件。
屋子中间摆着一个大水缸,灌满了水,水上飘着一艘木头小船,阿雷坐在水缸旁边的马扎子上,手里拿着一只怀表,有些焦虑的盯着小船。
朱瞻壑看着一堆残骸,不禁问道:“阿雷姐姐,你不是在造船厂吗?怎么改行……修钟了?”
朱瞻壑本想说“拆钟”的,是求生欲让他临时改了口。
阿雷并没有回头去看朱瞻壑,伸出手掌,“别说话,时间快到了。”
朱瞻壑闭嘴,凑近过去,阿雷盯着怀表的指针,到了十点整时,水里漂浮的木头船居然自行游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