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颔首:“自然。”
许氏是在第三天找上门来得。她噗通一跪,顿时泪眼婆娑。
秦宝珂刚午睡完,懒洋洋的窝在美人榻上,掀开眼皮看了许氏一眼:“姨娘可别跪,身上还担着伤呢。”
许氏哪里敢嚣张,她连连磕头:“阿宝,我……我知道是你让人去诊治了段郎……否则……否则他差点就死了……阿宝,以前的事情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是贱人!我不要脸!可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我知道自己这样说很过分,可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樱宿知道许氏是什么货色,丝毫不同情,更不希望小姐有什么怜悯之心,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秦宝珂竟然撑着身子坐起,让樱宿把她扶了起来。
许氏现在知道自己的形式,在他眼里,全家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他大女儿一根指头金贵,她没有可以依靠的娘家,也没有自己的保底,原本以为进了秦府能凭着年轻压倒那个杨氏,谁料最后还是这个下场,她斗不过秦宝珂,只能死死的跪在地上不敢动。
秦宝珂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樱宿,把我那只箱子拿过来。”箱子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樱宿利索的将箱子抱了过来。按照秦宝珂的意思放在了许氏面前。
“秦家出去的人,总不应该太不像话。姨娘当初就是因为冰雪聪明才被爹看上,还希望姨娘现在继续做个聪明人,这样大家都开心,姨娘觉得呢!?”
许氏有些意外。现在只要秦宝珂想,凭着那疤痕就足够让秦毅之把她赶出去,声名狼藉。她想的最好的结局,就是秦宝珂能看在自己主动离开的份上,让她走得比较体面,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秦宝珂非但没有让自己难堪,还让自己衣食无忧的离开!
秦毅之早年坎坷,却得到秦宝珂母亲的垂青,好生生的大家闺秀,铁了心的嫁给了秦宝珂的父亲。秦毅之从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变成现在盐城首屈一指的富商,身边的女人有过无数,可是真正倾心爱过的,只有秦宝珂的母亲。虽说进了秦府的都是高床软枕山珍海味的过着富裕生活,但秦毅之真正用心对待的,只有这个女儿。宠得无法无天,且信任有加!
而如今有秦宝珂亲自出面,对父亲一顿开解,秦毅之竟然十分想得开,甚至对秦宝珂给许氏的那些表示赞许,他与许氏的感情虽然远远不及他与秦宝珂的母亲,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许氏还年轻,他也的确再没了风月心思,好聚好散,一个女人家都不介意自己以后的路如何走,他又何必勉强呢!?
秦宝珂笑言:“爹心宽,一定是长命百岁,以后还有时间享福,要是哪天女儿遇上合适的,给您带几个回来。”
秦毅之瞪了她一眼,这件事情就算这样揭过去了。
许氏走了,带着那些钱财满心庆幸,怀着对心仪郎君的崇敬,走的十分低调。继室杨氏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仿佛整个大院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连两个孩子正在好奇的年龄,也对这件事情都没有半句问语,反而是在许氏离开之后,她竟然主动地派人去收拾了许氏曾经住过的房间,勤俭持家的模样顿时鲜活起来。
秦宝珂对后面的事情再没有兴趣,每天吃茶看闲书,乐得悠闲。
然七天之后的一个雨天,樱宿匆匆回府,带来了许氏最新的消息。
原来,她带着从秦府出来的钱,转身就去找了那个所谓的段郎。那节炮仗给两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痕迹,段姓男子也受了伤,两人是同村的人,从小就认识,许氏因为长得好,家里却穷困,不想被卖去给老财主做妾,便自己去戏楼学唱戏。在结实了秦毅之之后,还是给秦毅之做了妾。由始至终,她都没和那个段郎断了关系。
原本以为离开了秦府她还有一个落脚的港湾,却没想到那段郎得知她被赶出来,竟铁了心与她撇清了关系!过不了多久就要去榕城做生意了!
“她家里穷困,又要供一个弟弟,原本这些年因着秦家已经好过了许多,但也渐渐成了坐吃山空的住,奴婢听说今天早晨许家的人要带着许氏回秦府求情,不料许氏竟跳河自尽了!”
樱宿说了这么多,唯有这一句的时候,秦宝珂的眼皮才抬了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