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敬呢?徐之敬怎么不在?”
“他还在曲阿县衙忙呢,这么晚了,大概会宿在那里吧!”
祝英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你今天是回来的巧,要早一天回来我们都不在这里,也在曲阿县衙里宿着。”
说着说着,祝英台实在熬不住了,将头一歪,就这么把头埋在臂弯之间睡了过去。
马文才和梁山伯也是重重的黑眼圈。
尤其是马文才,他皮肤白皙,一没睡眼下的黑青越发明显,此时他大概也是没什么精力和傅歧解释,拍了拍脸忍住自己的睡意,没什么精神地回答:
“我和梁山伯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实在熬不住,你问子云先生吧,我们先回房休息。你要忍得住好奇,明早我跟你说也行。”
他伸了个懒腰,示意身边的追电把祝英台抱到她的房里去,自己先脚步绵软的去了后面。
梁山伯也是一般,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是对傅歧抱歉地笑了笑,也跟随马文才而去。
一下子他们就走了个干净,留着傅歧和陈庆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大概是觉得傅歧一脸懵逼有些好笑,陈庆之摸了摸鼻子,咳嗽道:“咳咳,在下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详细问问小友,要不,到我房里一叙?”
傅歧实在是掩不住好奇,也等不到明早马文才答疑解惑了,顺从地跟着陈庆之就进了他的房间。
这一进门,从门后突然窜出来一道黑影,惊得傅歧往后一蹦,却见那黑影不但没有躲避,反倒直直向他撞了过来,围着他就开始狂叫。
“嗷呜嗷呜嗷呜!”
“大黑!”
“嗷呜!”
傅歧这才反应过来黑影是什么,蹲下身一把抱住,将其亲了又亲,满脸高兴:“原来大黑养在先生这里!”
“这几日他们忙得很,就把大黑委托给我照顾了。说起来,这件事的开端,还跟大黑有关。”
“啥?”
“这只狗性子机警,嗅觉又灵,是只好狗。”
陈庆之笑着夸了大黑一句,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从徐之敬失踪开始说起。
徐之敬失踪是有惊无险,但其结果之惨烈,却骇人听闻。
吴老大自尽身亡,徐家刀卫硬生生被剜掉了一块肉,那地下抬出十七个病人,每个病人都患有恶疾,这些都没什么,最可怕的是事后曲阿的姜县令大致统计了一番,在此之前因为延误病情而死的流民,数量已逾六十余人。
因为很多尸体已经被火化埋掉了,之前大部分死掉的病人是得了什么病死的已经不可考,姜县令怕其中真有瘟疫,命了身强体壮之人从佛寺的地窖里又抬出了几十个病人,请了全县的医者一一检查。
这些人大多是伤害加重,也有许多是伤口感染加深、喝了路上的污水染上了腹虫等等,被放在佛寺地下的都是任其“自生自灭”的,大多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大罗神仙也难救。
曲阿县衙就“绑架案”开衙审理以后,吴老大和盱眙受灾的那些灾民的事情也就大白于曲阿百姓之中。
虽说同情吴老大一行人的遭遇,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鉴于主犯已经自杀,徐之敬这个苦主又没有计较,轻判之下活下来的六兄弟都没被有流放,但吃了三十杖,还要在牢中坐一年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