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六章

甜死了,腻死了,还撒着娇呢。

他的名字在尧寒嘴里喊成这样,殷牧悠心里的苦涩也没了,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不准用这种语调叫我。”

尧寒瞪圆了眼,闹了脾气:“悠悠!”

殷牧悠:“……”算了算了。

“你还看到什么了?”

“你是不是还遇到了其他的我?”尧寒声音低落了下去,“那一定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殷牧悠勾起唇角,眼神犹如三月的春风那般:“嗯。”

尧寒这才笑得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明明同一张脸,却呈现出了不同的气质来。

“我看见你娶我了!”

他原来得到了这部分记忆?

殷牧悠哑然,看他的眼神更加柔和。

尧寒喃喃的念着:“我们结婚了,你就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了……上次,就是没来得及结婚的原因,你才离开我了。”

他的意识越来越困,渐渐的,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殷牧悠手上的动作还没停,听到尧寒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滋味。

在短暂的瞬间,他完全没发现对方已经交换了人格,厉靖言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在极北……不,以前谁敢这么对他?

“你在做什么?”

这极冷的语气,让殷牧悠反应了过来,随后立马收回了手。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我!?”

厉靖言完全不可置信,不由的拔高了声线。

他身体里的人格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容忍殷牧悠这么做?

殷牧悠一时还没忘昨天的事,脸色也冷如寒霜:“魔主自己不记得,翻脸就想找我的不是?”

厉靖言眼神微闪,得了些记忆的他,竟无法对殷牧悠说那些伤人的话了。

他看到了那些记忆,才逐渐明白了顾翊秋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被选中的人格,的确很幸运。

为什么他脑子里全是些扭曲、黑暗、被人追赶胁迫,被人背叛伤害的记忆?而他们却能遇到他?

嫉妒自己,这听上去天方夜谭,然而这就是厉靖言心里的真实情感。

“魔主若要呵斥我还是免了吧,我有些累了,先离开了。”

厉靖言伫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刚才没发现,等冷静下来了,稍加回味,他竟然还觉得被对方挠得挺舒服的。

到底是哪个人格,天天享受这些。

一生出这个念头,厉靖言的眼瞳里瞬间涌起汹涛骇浪。

享受?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雪下了整整一天,明明已经到了下午,都不见停。

曲明早已对极北的恶劣天气习以为常,冰宫建立之所还不是最冷的地方,朝北走千里处的秘境,那里珍奇异宝虽然许多,可寒风犹如罡风,甚至有低阶弟子因为无法抵御酷寒而活生生被冻死。

曲明等了许久,才隐约见远方走过来一人。

天地皆静,唯独剩下殷牧悠打着伞,踩着白雪的声音。

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等殷牧悠走进,曲明才问:“你怎么来了?”

“我又不是你极北的阶下囚,你还想约束着我留在冰宫不成?”

曲明心中惊骇:“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外面寻人?”

“自然。”

“那赌约,可没剩几天了。”

殷牧悠表现得不急不缓,完全不见赌约临近的急迫感。

“不急,若真是输给你了,也无碍。”

曲明完全摸不着殷牧悠的想法,今日在殿上看,魔主对他的态度极好,甚至叹一句宠溺也能说过去。

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他不留在魔主身边,反倒跟自己去寻什么人!

“今日同乾元前辈聊了许久,他来极北的目的是寻人没错,可其他人却不一定。我担心你此去会有身边变动,再说……这段时间我也不想见着厉靖言。”

曲明眉头紧皱,没想到他这么为极北着想。

一时间,曲明竟有些胜之不武的滋味。

明明他最爱赌了,眼下却觉得自己之前为殷牧悠寻鼎炉来的行为,简直跟作弊一般,令他自己也不耻了起来。

曲明低声说了句:“暂且将赌约停止吧,等回来了也一样的。”

殷牧悠微怔,没想到曲明会这么说。

“……这种情况下,赢了你也不光彩。”

况且,他之前那么狂妄的从照阳山把他带回极北,对方一丁点儿怨恨也没有,甚至还担心他们冰宫,说了这一番话。

对方这样坦荡,相较他这副求胜心切的样子,还真是没出息。

殷牧悠露出笑容:“那就多谢你了。”

两人谈话间,乾元也已经走来了:“你们倒是相谈甚欢。”

“乾元前辈。”

乾元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须,笑得和蔼可亲:“我来晚了。”

“不打紧,此次还有一人同往。”

乾元和曲明都有些错愕,朝殷牧悠望了过来。

殷牧悠故意卖了个关子没阐明。

没多久,曲明便看见他们家魔主阴着脸朝这边走来。

曲明:“……”

他现在把赌约暂停的话收回来还可以吗?

殷牧悠朝他抱拳:“哎,厉靖言怎么追来了?还要多谢你深明大义!”

他被算计了!

可这高帽子一扣下来,曲明想反悔都不成了。

……罢了、罢了,就寻人这几天,也吃不了什么亏。

人已经到齐了,几人很快便离开了冰宫。

乾元来之前测过卦,再加上自己的嫡传弟子柏重锦失踪前,曾丢过一道求救的符纸,具体位置便更加清楚明白了。

数座冰山之中,曾有一元婴修士留下来的秘境,传言他和妻子的尸骨便埋在此地。

那人本不是极北之人,乃是因为他妻子生前便极其爱美,不想妻子死后容颜受损,死之前寻到了千年寒冰,做成了棺材,将她放在了里面,以保容颜千年不损。

“柏重锦来此地做什么?”

“他要来寻那人所留下来的功法。”

殷牧悠疑惑的看了过去:“功法?”

“是御灵术。”乾元这才谈论了起来,“他的家传之术同御灵术也有渊源,乃是根据御灵术而创的,只是没有温家血脉,到底不能完全学会,我多年前偶然打听到温家那位的葬身之地,便同他多说了一嘴,谁知他非要过来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