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一看他这神情,也懵了,“你不知道吗?”
宋初文大吸一口气。
他还真不知道……
大公主看懂他意思,只觉得不可思议,“你娘没有和你说过这个?”
宋初文轻轻摇头,而后发窘。
他娘只要他成亲就好,哪里会和他说这些。
如今箭在弦上,实在尴尬……
宋初文默默念了几条刑律,不太管用,只能将责任推到她身上:“既然你知道,之前怎么不说?”
看他有着‘不知者无罪’的理直气壮,大公主也觉得冤枉,无奈笑道:“我以为你只是……”
宋初文不想知道她的以为,尴尬之余,好像还有点委屈,“那现在怎么办?”
大公主出宫之前,是看过某种东西的,活的死的都看过。
想帮他平息,招数太多了。
一刻钟之后,宋初文下床,让她先睡,然后抱着两人的衣物就溜了。
大公主下床去净了手,又将床帐挂起,才躺下睡了。
宋初文沐浴回来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他灌了两杯冰凉的茶水,才轻手轻脚上了床。
这回,他也不敢和她挨得太近了,免得折磨。
偏头看了看她恬静的睡颜,宋初文忽然回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有了身孕不能行房。
难道这意思是,孩子生下来之前,都不可以?
怀胎十月宋初文是知道的,他算了算,还有九个月……
而且,生完孩子之后的一段时间,是不是也不可以?
这么一算,宋初文忽然就明白了,为何男人都要三妻四妾……
这时候,宋初文就改了主意:他希望慕容萱腹中是双胎,一儿一女,一次凑齐,只生一次就够了。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慕容萱是不是骗他的?
要不明日去个偏僻的药堂问问大夫?
宋初文打定了主意,准备睡了,闭眼之前,他伸手,朝她脸上轻轻碰了碰。
这一碰,慕容萱居然有动静了,她眉心蹙着,并未睁眼,吐字不清问:“回来了?”
宋初文轻声应她,下一瞬,慕容萱竟往他这边挪,抱着他腰身,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
她如此亲近他,他是该欢喜的。只是……罢了,他还有好几百条刑律可以轮着念。
这是两人间第一次良性交流。
大公主先前那话是试探,发现宋初文并未炸毛,他是真的有所改变,就觉得今晚适合说说心里话。
脸上凉凉的,不知是飘起了碎雪还是细雨,两人正好上了长长的走廊。
“我还想问你句话。”大公主道。
宋初文现在不怕她问了,只怕她不问。
“你说。”
长廊里间或挂着红色灯笼,油光透出来,将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
宋初文瞧着地上的一双影子,又朝她挨近了一些。
“如果我当初不说要摆擂台招驸马,你打算让我再等几年?”
大公主抬眸看他。
微风起,廊檐下的灯笼轻轻摇曳,却照得她目光灼灼。
这个问题十分犀利。
宋初文不想作答,也答不好。
因为,他没有答案。
要她等几年,还真没想过,他只知道,慕容萱一定会等他。
这是深存于心底的信心。
所以,在慕容萱决定要摆擂招亲的时候,他才会乱了阵脚。
轻易就着了她的道。
最后,他给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不会很久,我娘早就催着成亲了。”
“是该催了。”
大公主话里带了点嘲笑的味道,“你都二十五了,再不成亲,还有哪家好姑娘看得上你。”
宋初文竟觉得,这话听来,莫名地舒心,虽然是在埋汰他。
光阴似箭,这话真不假。
细细回想,与她初识那年,她未满十六,如今都二十一了。
蹉跎了五年的岁月。
成亲将近一年,到了今夜,两人才算是勉强敞开了心扉。
宋初文认为,不早不晚,刚刚好。
虽然他有些拉不下脸,但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豁出去了。
暗暗吸了一口气,宋初文道:“先前是我不够大方,叫你受委屈了……”
大公主猛然顿住脚步。
宋初文也跟着停下来。
她跨了两步,站到了他身前,堵住他的去路,尔后,她熠熠双眸微扬,直直看进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