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都是寅时（早晨3-5时）末起身的，这会儿起，是有点早，不过路上可以不用那么赶。

大公主正要把手缩回来，就听宋初文低哑着声音问：“醒了？”

“嗯，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叫桃红她们进来伺候你洗漱。”

大公主说完，就要起身。

宋初文将她抱住。

外面天还没亮，屋子里也是黑灯瞎火的，他的呼吸倏然近了。

他抬腿，将她压住。

有东西突兀地存在于两人之间。

大公主知道那是什么，大清早的……她心跳快了起来。

有点紧张。

宋初文又何尝不是。

他喉结动了动，也不问她愿不愿意了，直接就亲。

脖颈上很敏感，大公主的脸腾地起就热了起来，浑身都冒了鸡皮疙瘩，酥酥麻麻。

“你……一会儿就得出门……”

大公主出口，气若游丝，欲拒还迎般，把她自己也给惊了一下，顿时脸更烫了。

宋初文觉得来得及。

于是他道：“我有分寸。”

大公主没想到，自己与宋初文的洞房，竟是在黑漆漆的清晨。

前一次宋初文喝醉，是她诈了他。

这一回，他清醒着，除了期待，大公主竟有点怕。

到了蛟龙入海的时候，她猛然抱紧了他的背脊。

果然疼……

说不出的疼。渐渐地，她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来，呼吸起起伏伏，撩人心魄。

雨过三巡。

外面应是破晓了，屋子里的黑暗散去，灰蒙蒙的，能看清彼此。

见大公主就和离了水的鱼儿一样，半死不活，宋初文心头不解，她明明没出力，怎会累成这样？

第一次圆房的时候，他喝醉了，当时是什么感觉，已经不记得，这回的感觉，真真切切，他竟有点舍不得起身。

大公主感觉自己全身都火辣辣的，尤其是脸上，他竟直勾勾盯着看！

浑身似散架了般，没什么力气，推他的时候，力道都软绵绵的。她别开脸道：“快起身吧，卯时已经过了！”

热水里泡着确实解乏。

大公主靠在浴桶中，舒服又惬意，差点就要睡过去。

桃红抱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见大公主闭了眼，赶紧凑到她耳边喊人：“公主？公主？”

“嗯。”

大公主懒懒地应了一声，睁开眼。

桃红伸手探了探水温，小声笑道：“公主，驸马爷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还在？”

大公主诧异，坐直了身子，露出纤瘦粉润的双肩。

热水上漂浮着的层层花瓣，将锁骨下的春色悉数遮掩住。

桃红猛点头。

“在呢！奴婢都进出几次了，驸马爷就杵那儿一动不动，跟石雕似的！”

大公主双手交叠掩在胸前，自水中站了起来，周身带着氤氲的热气。

桃红赶紧把大块的干棉布给披盖上去，又替大公主拧了拧秀发。

“药还没好？”

大公主裹紧了棉布，自木桶里跨出来，一双腿笔直纤细，盈白如玉。

在左边膝头斜上两寸处，有一朵粉红的梅花，栩栩如生。

那里，原本是一处伤疤，后来纹上东西遮了去。

饶是桃红已经见过无数次，也觉得漂亮极了，她一边给大公主擦头发一边道：“柳绿就是有点磨蹭，不过应该也快了。”

等头发干了八九分，大公主将衣服穿上，里衣质地上乘，将她肤色衬得更为瓷白。

桃红觉得公主最近瘦了不少，尤其是脸上，都小了一圈。

“公主，您和驸马爷白日里是去了什么地方啊？好像挺远的，一去就是一天！”

大公主道：“就是随便出去逛逛，一不留神就逛得远了。”

桃红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低低窃笑道：“那这么说来，您和驸马爷，是彻底和好了？”

想起刚刚驸马爷抱着公主来净室的场景，桃红很是替公主开心。

驸马爷知道疼人了，这比什么都强！

大公主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可能是吧。”

话刚说完，柳绿端着药进来了，老远就一股浓郁的药味。

大公主习惯性皱了皱眉，等药到了跟前，又若无其事神色淡淡，一饮而尽。

桃红拿了厚厚的绒毛披风给大公主加上，主仆三人往外走去。

一出门，大公主就瞧见了几步之外的宋初文，果真是等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