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步上前,揪住刚才说那句“母凭子贵”的人,用力推搡了她:“你再敢说一遍试试?你也是没有爹娘管教吧?道听途说的胡话,怎么敢乱开口传扬!”
“我当是谁,原来是夹在两府中间的倒霉鬼杨仙儿。”对方皱眉,看清是我,艳丽的脸上显出刻薄嘲讽的意味,我还当是谁,原来是独孤家的人,独孤定辰的堂妹,她吊着眼梢看我,“杨仙儿,我有说错吗?你的大嫂不是乡野丫头?她不是婚前就与你大哥交_媾怀孕的吗?”
“我大哥和嫂嫂是两情相悦关你屁事!”我怒极,扔了手中竹篮扑上去打独孤氏,她迅然后退,我被许多人阻拦下,狂躁却无法宣泄,“有本事你别躲啊!你和独孤定辰一样心眼坏嘴巴坏!”
争执之间,我顺手打了几个人,让这群小贱人在此乱嚼舌根说别人的长道别人的短!
有脸皮薄的挨过打哭了起来,程茵急忙一把抱住我,央求道:“仙儿!仙儿你冷静下来!动手打人可要不得!”
独孤氏脸色阴阴,她扶着捂住脸哭的一个看过了,终于不再躲在众人后面,她走出来凑到我跟前,伸长脖子指自己的脸:“你打啊,你打了我,全长安的流言也是不会消失的,而且还会多一条,‘杨仙儿欲盖弥彰恶意殴打独孤郡主的妹妹’!”
去你娘的,我会怕?
我浑身火气,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独孤氏被我打傻了似的,捂脸瞪眼望着我,好半天颤抖嘶吼一句:“你敢打我?”
我挣脱程茵的手,冷哼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是你凑过来要我打的。”
“杨仙儿你……你欺人太甚了!”
“我就是欺负你,因为你嘴贱。”
“你!我定叫你好看!”
独孤氏哭着跑走了,她回去必然是要向家里告状了,我堂堂国公府的千金还能怕她一介巡城校尉家不成?就算告到安康长公主那里,我也不信长公主会偏袒这种长舌妇。我转眼一扫,被我打过的几个,则瑟瑟缩缩不敢再言。
今日兴致全无。
我离开城南的园子,怒气难消,执意一路走回去,程茵就从马车上取了伞,从后面追上我,辛苦陪我走回去。
走一路,又想了一路:独孤氏说,流言早传遍了全长安,我知道昨天为什么周婳要特地来劝我不要赴约了,我有段日子没有出门,不知城中情形,周婳却是心知肚明的,因此她才过来游说我不要出门,想要新鲜莲子交待下人去办就好,我没肯,她继续游说,城南没什么玩头荷花快凋了,要么第二天她亲自陪我,我还笑话她婆婆妈妈办事不利落……
我对程茵说:“周婳让你来,是拦着我跟人打架的,她知道我听了那些话一定会受不了。”
程茵撑着伞给我遮阳,干声地笑:“可我还是没能拦住你。”
我们顶着烈日,直从城南走到了东市。
程茵累得不行,我也已经满头是汗,我们俩就找个阴凉处坐着歇了歇,程茵说口渴想喝街角卖的酸梅汤,可是她今日出门忘了带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