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眉瞪他:“韦真境,你过分了!”
他理也不理我。
我急怒,转头再向院门前的人呼救:“周婳!周婳,帮我出去,我不要被关在这里!”
周婳焦急却无措,想是被韦真境的一句“兄长家事”压住了气势,竟呆懵立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院门关上,将我和她隔开了,好片刻后,才听她在院外低低喊了我两声。
“喂,你松手啊!”我气愤,挣扎得尤其厉害。
韦真境忽地停住,回过头对我说道:“杨仙儿,你要不想再被锁在书楼里的话,就安静些。”
锁住院门不够,还想将我锁在小小的书楼里?我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过!
今日就豁出去了。
前有韦真境,后有小厮和护院,进退虽两难,但我可以不进不退誓死抗争啊。
木阶前,我奋力脱开韦真境,牢牢抱住了扶栏,不仅双手紧抱,双脚也使力卡住,反正就是死也不肯登上小木楼去。
韦真境诧异至极:“你、你这是做什么?”
小厮和护院也都呆住。
我抬头看他:“我说了,你休想再关我!”
许是从未见过我这样不顾形象打赖的姑娘,况且还是他“明媒正娶”来的贵户千金,韦真境看看小厮和护院,脸色青了又青:“你松手。”
我摇头:“我不。”
“松手!”
“偏不!方才我也喊你松手来着,你松了吗?”
他不仁我不义,本来我也不愿意这般丢脸,既然他不讲理,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大家一起不要脸面好了。
韦真境气极,质问我:“杨仙儿,你出身名门,这就是你名门淑女的样子?你在观国公府时,国公和国公夫人,难道没有教过你女子的德行?”
他又提我爹娘,怪我爹娘没有教好我,罢罢罢,懒得争辩。
我翻他个白眼,嫌看他都累:“哼,你少提我观国公府了,我爹娘都是明白人,我在家时,他们该教的都教过了,唯独没教过我要怎么对付如你这般蛮不讲理的人,明明我也吃亏受委屈了,你却始终偏袒崔子业,好啊,你偏心是吧?正巧,我不是你嘴里说的那种忍气吞声的淑女贤女,别人敬我敬别人,而别人欺侮我的话,我也绝不退让!”
“你倒指责起我的不是来了?”
“不敢,实话实说罢了。”
韦真境斥道:“我不管你昔日在家是什么样,现在你来到我韦家,就该守我韦家的规矩,你不懂客道在先,像个市井泼妇般,拿着鞋子去打子业,后再如此,当着下人的面,不顾少夫人尊位,抱柱纠缠,顶撞夫君,你实在是——”
“什么夫君,你才不是!”
韦真境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他闭眼扶住栏杆,身形有几分摇晃。
我看他雪白的脸,见他慢慢抬手捂住胸口,心里不觉浮起丝丝忐忑:他不会被我气死吧?
倏忽记起,刚来郧国公府时,我说话不客气,激得韦真境在园子里咳个不止,像是能随时闭过气去,我对他说过,知道他病得严重,我以后肯定好好说话,绝不故意气他……我,我是不是自食己言,做得过分了?
虽然早知道他会死,可毕竟,多活一天是一天嘛。
我心软,手松了几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