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正在炕上逗孩子,宝哥儿如今这脸颊是越来越圆了,虎灵灵的两个大眼睛十分好看,颜夕把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含在嘴里逗得宝哥儿咯咯咯地笑。
冷不丁的肖白“哐”的一声一脚把门给踢开,宝哥儿被吓了一跳,呆了一下,便张着大嘴就哭了起来。
颜夕被孩子哭得心痛,一把抱了宝哥怨道:“大白天的抽个什么风?你可吓着孩子了。”
肖白黑着脸坐到桌子旁边,冲着奶娘吩咐道:“先把孩子抱出去。”
宝哥儿张着大嘴哭着抱着娘亲的脖子不撒手,肖白被他哭得心烦,上去一把强抢了孩子过来照着奶娘的手里一塞就冲奶娘吼了一声:“快出去。”
奶娘吓得抱着孩子赶快跑,孩子哭声尖利,颜夕着了急下炕趿了鞋就想往外追孩子,被却肖白一把扯回用力一推搡重新跌在炕上。
“大白天的,撞了什么神?!”颜夕心痛孩子,气得牙根痒,冲着肖白就是一声骂。
肖白伸出食指指着颜夕的脸:“你且说说,你那个娘可在外面干了多不要脸的事儿?你竟然还敢替她瞒着?”
颜夕心里带着气,当即回骂他:“响当当的一个爷们儿,说话别那么不干不净,我娘好好的,不由得你这么骂。”
肖白黑着脸冷声一笑:“你娘可不是好好的?偷人养汉硬是被自己家老爷给赶了出来,却还教你偷了我的银子去养男人!”
“你!”颜夕气极,拿了炕上的枕头就去砸肖白,却被肖白一手打开。
“莫要随口污蔑人,我娘是被那三丫头给陷害了,与我爹生了闲气,这才躲了出来,我看她无处藏身,便给了她几两银子,好歹是咱家宝哥儿的亲外婆,你且给了她几两银子便掉了你一块肉似的?回来就这么要杀人的德性?”
肖白咬着牙冷笑:“我倒不是心痛那几两银,我是心痛我堂堂相府二少奶奶的名声!我且问你,那若夕是如何陷害得她?可是与那个管家有关?”
颜夕一怔,咬了咬唇不说话。
肖白又自冷笑道:“若她真是冤枉的,和那管家本无关系,却因为他的原由吃了亏,此一时还不恨杀了他?哪里会与他继续来往?可是这常日里,那个管家照样出入她的宅子,进去时一身衣裳,出来时又是一身,进去时那一身污秽,出来时倒是清爽干净,你且与我说说,你那娘亲与他都做了些什么?”
颜夕一听这话倒是直了眼睛,狠声骂道:“姓肖的,你可别胡沁!”
肖白黑着脸冷声道:“我可不是姓肖的吗?你住的便是我这姓肖的府邸,吃的也是我姓肖的俸,当初也是你巴巴的要进我这姓肖的门。我这个姓肖的也是瞎了眼,才中了你们这一对母女的奸计,把你娶进了门。什么东西啊?当闺女的偷着相公的银子替老娘养汉子!”
那一边颜夕将秋氏安排到一处僻静的宅子里,又买了个小丫头服侍着。
这一日,秋氏一大清早起来将早饭给吃了,又使唤着那小丫头将屋子里拾掇净了,又说自己想洗澡,叫那小丫头在堂屋里烧了一大盆热水侯着。
待一切给收拾好了便给了那小丫头几串钱叫她到街上去买些东西回来,小丫头子接了钱提着个菜篮子就出了门,转了几个街角眼看着秋氏看不着自己了,便把那菜篮子往脚边一放,坐在墙根底下仰脸晒着太阳偷起懒来,只打量着一会儿正午将近快做饭了自己再去买了菜回去。
前脚那小丫头刚走,秋氏便绕到宅子后面将后门打开,放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进了宅子先就扯了秋氏的手,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秋儿。”
秋氏脸上一红,将他扯着自己的手推开,道:“水生,我给你烧了热水,又买了身新衣裳,你且把身上洗洗,再把那干净衣裳给换上。”
刘管家讪讪一笑松了手,随着秋氏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堂屋里那一盆热水温度正好,刘管家也不避讳,只把衣服一脱便大大咧咧地坐在澡盆里洗了起来。
秋氏背着身子坐在门外,低声问他:“杜府里的情况,你最近可留意了?”
刘管家一边用那水瓢往后背上浇着热水,一边道:“嗯,打听了,三小姐最近悄没声地就嫁了,到底是给靖王府的二世子当了侧妃。”
秋氏闻言一怔,默默地直了眼睛想事情。
刘管家又低着头洗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秋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容我劝你一句……该放下的,放下吧。”
“放下?”秋氏冷笑一声道“我这二十几年辛苦维持的一切,一夜之间全被这丫头给毁了,你如今却要让我放下?”
刘管家停了舀着水的手:“那你又要如何?”
秋氏默默地直了眼睛:“绝不叫她好过!”
刘管家默默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身子洗干净了,又将那一身新衣服给穿在身上。秋氏进了屋,将早上剩的饭菜摆在桌子上招呼他趁热吃了,又问道:“她那个香料铺子你可知道是在哪儿?”
刘管家低头吃着菜道:“知道的。”
“这几日可是由谁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