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和张夫人嘴里连声答应着,赶快起身告辞,提亲的事情,便是再也不说了。
秋氏送走了二位夫人,下午又去另一位高官府上参加了一个茶会,趁着茶会上几个相近的人在的时侯,故意将若夕谋害姐姐的事情又给说了一遍,女人的嘴哪里会是靠得住的,尽管把话一说完,秋氏就赶快再三叮嘱她们不要外传,可越是这么说,这话就传得越快。
不几日,京城名媛的圈子里,全都知道了杜三小姐心肠歹毒,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姐夫不成,便要谋害姐姐腹中胎儿的事情了。
从此若夕的名声被一举搞臭,再也没有人上门打听着给她提亲的事情了。
相比于别的高官贵妇来说,靖王妃是较晚得到这个消息的。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侯,最吃惊的也是她。
元泓对杜若夕动了心思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前些时日这若夕又帮她治好了头疾,事后还特地又送了药物来给自己除去病根,可见这个姑娘不但心底善良,而且心也细。
王妃心下很是感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原想着这相貌清秀端庄,气质也颇为稳重大方,人品又信得过,将来叫泓儿娶了她自己也放心。
没成想,这个姑娘心底却是这般毒辣,一个刚及笄的女孩子对自己的姐夫心生爱慕本就是件极不体面的事情了,不想还能为了报复姐姐姐夫,做出毒害姐姐腹中胎儿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是断然不能让她进了王府的门的,王妃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极早为元泓寻下一桩婚事,早点断了他对杜若夕的心思才好。
杜老爷本是因为当时太过生气才叫杜夫人惩治了若夕,本想着过几日就将她放出来,再教训她几句就好。
不想突然圣旨下了,杜侍郎要去各省巡视官员政绩。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杜侍郎临走时也没有机会再见若夕一面,只吩咐了秋氏早些将若夕放出来,好好管教,以后万不能再让她生事了。
秋氏嘴里答应着,暗地里只叫下人们将若夕的房门打开,许她出门走动,只是这园子却还是不许她出的,下人们也不得近前服侍,杜家的三小姐还是过得和个囚徒差不多。
徐夫人笑着将手里扇子一摇,继续说道:“您那个二小姐,已然得了相府家的二公子这般佳婿。您那个三小姐,不知道眼前可曾许下人家没有?”
秋氏浅笑着抿了一口茶,道:“三丫头刚刚及笄,眼前尚未许下人家。”
“那便是太好了。”徐夫高兴地把扇子往膝盖上一拍道:“若是这么说,这还真是一桩好姻缘呢,我那个侄子张夫人也是见过的,模样虽然不及那相府家的二公子风流潇洒,却也很是高大魁伟。至于家世呢,我们娘家虽然不及那相府门第高大,却也是大户出身,向来极有规矩,我那娘家侄子人品又好,从来不喜欢那花红酒绿一套套的东西,这都二十岁了,他房里连个通房的大丫头都没有,一心想要迎得那如花美眷与其恩爱一世,若是得了杜三小姐这样的美妻啊,定然是捧在手里宠着的,杜夫人,您看这门亲事您可中意?”
张夫人本来今天也是为了替别人打听亲事的,一听有人先自己一步开了口,便也不再抢话,只摇着扇子看向秋氏,等她回答。
那秋氏听了徐夫人的话,却是低着头半晌没有开口。
徐夫人有些奇怪:“杜夫人,难不成是我这娘家侄子您看不上?”
“哪里哪里,唉,徐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呢?别的不说,单看您这人品举止,您那娘家侄子就该是多出色的人物了,这么好的亲事,可是我们盼都盼不来的,哪里还敢说看不上呢?只是……”
秋氏皱着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奉了个杯子在掌心,慢慢地喝起茶来。
看她这般行止,别说是徐夫人,连张夫人都有点不解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杜夫人,这三小姐不是还没许人家的吗?这徐夫人侄子的家世您也没有什么异议,您看您这是……”
秋氏将那茶杯缓缓地放下,皱着眉头就叹了口气:“两位夫人莫怪,适才是我失礼了,按说这三丫头的婚事,向来是我最上心的,今天徐夫人提出来,我本是极为高兴的,只是想起来这三丫头她啊……唉……”
秋氏欲言又止,徐夫人和张夫人就更加奇怪了,忍不住又催问起来。
秋氏皱着眉头用右手在自己胸口用力抚了几把,这才又开了口道:“按说这个家丑是不能外扬的,可是二位夫人都不是外人,我也就把这话明说了吧,我家这个三丫头啊,最近办了件错事,我心里这一面心痛着她,一面也不得不罚她,当真是七上八下的颇为难过,刚好两位夫人来了,也刚好替我出出主意。”
徐夫人赶快抢着说道:“哪个家里的小孩子是不办错事的呢,这犯了错,您只管罚,罚完了再好好教她不就完了?
秋氏苦笑道:”若是寻常的错事,我便轻轻罚她一下就完了,只是这一件,她错得也太狠了。”
秋氏将声音压低道:“二位夫人同见过的,我家这个三丫头,生得端的貌美,我这心下也是向来最痛爱她的,知道她母亲死得早,心里就格外可怜她,常日里她们姐妹二人在一处,有了什么好的我都先尽着给她,渐渐地倒把她给宠得有点没有道理了,但凡她姐姐有了什么好的,她都要惦记着。我常日里想着,她年纪小,有个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结果没成想,没成想她竟然会,竟然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