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什么问题？

“很严重么？”

玄洺摇头，衣袍在夜风中微微摆动，他仰头看看月亮，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无碍，会好的。”

华灵檀只能按捺下担心。

她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系统相处，也不知道怎么跟玄洺相处了。

玄洺转头，唇角微微翘了翘，既然说开了，他也不需要一直绷着了。他笑了下，语气中带了些调侃：“你只需要像平时一样即可，你活泼的样子很好。”

华灵檀大囧，是说她不要脸的样子么？

玄洺伸手，手中出现一节树木：“给你。”

华灵檀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疆木。”

只见那节树木呈黑色，像是被摩挲了很久似的有些光亮感，上面还有些奇异的纹路。

“可种在水畔。”玄洺道。

华灵檀左右看了看，外面开放区域是不能种了，被围住的地方虽然没人进来，但是池塘被挖通之后，以后也慢慢不能偷梁换柱了。

但现在种了这么多柳树，倒是可以往里面混一混。

于是她找了片稍微偏僻地的拐弯处，把树木种了下去。

它的枝叶也如同树干一样，黑沉沉的，并不像柳树一样翠绿。且叶子非常稀疏，像是秋天时快要落光的枫树一般。如果疆木是个人，那大约会是个秃顶。

疆木生的很高大，枝桠跟多，也很粗壮。

华灵檀仰头看了看，抱着树干试探一下，想要爬上去。

只是人还没上去，就被玄洺给揪了下来。

“我来。”

玄洺掌风如刀，两根最粗壮的枝桠瞬间就落了下来。

接下来也不需要华灵檀动作，玄洺就三下五除二地把这两根树枝砍去头部，从中劈开，然后招了两根藤蔓绑在一起，一个极其简易的舟就做好了。

华灵檀跟在后面屁颠颠地捡疆木掉落的叶子。

疆木入水不沉，如果真落水了，握着树叶也不会沉下去，能等到救援。

玄洺瞥了她的动作两眼，迅速做了两个不大的舟出来。

然后华灵檀喊了金丝猴的首领过来，头猴背上背着小猴子跳了出来。然后对着华灵檀龇牙，倒是没有再做出攻击状来，显然是紫青的命令管用了。

华灵檀把树叶分到头猴手中道：“这个给你们，握着它，你们就不会溺水淹死了。那两艘船是为你们造的，你们可以乘着它去对岸，山上也能去，在外面小心点，千万不要随意伤人。”

头猴的灵智似乎高了不少，也不知道紫青做了什么，此时华灵檀说的话，他都能听懂，甚至还点了点头，对她拱了拱手，像是在道谢。

这让华灵檀非常惊奇。

头猴捏着一叠树叶，窜出去分给了族人们，然后带头往河岸边窜去，身后跟着一窜猴子们，很快一艘船上就站满了猴子们。

没有准备浆，用的就是剩下来没用完的枝桠。

头猴非常机智地抓着枝桠往水中探去，似模似样地开始划了起来，舟就这么飘了出去。

身后其他猴子好奇地伸长手臂去摸水，也有用长尾巴探下去，尾巴在水中一晃一晃，非常可爱。

华灵檀看的好笑，月夜下一群划舟的猴子们，这画面太过迷幻。她忍不住打开手机拍了一张。

看到猴子们的舟慢慢飘远，她突然想起，不少树上都装了防护光网，不知道这些猴子跳上去之后，会不会受到攻击。

华灵檀赶紧找了罗波询问。

罗波刚刚接到她的信息，已经拦下了运输船，可是华灵檀之后就没有再发出指令，他连续发了几个消息过来都没有人回应，吓得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这会总算收到信息，他连忙道：“光网攻击对象可以设置，把猴子们排除在攻击范围之外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

然后他又问了运输船的事，华灵檀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地表示已经没事了。

暂时解决完了这些事请之后，华灵檀面对玄洺还是有点尴尬。

知道她的想法，玄洺又变回了朵花落在了地上。

系统冷漠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我会屏蔽你的灵识，不会特地探听你的想法，只要你没有非常强烈的想法，我就不会听见。”

其实华灵檀早已经习惯了系统的存在，有时候他及时出现，让她觉得非常安心。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最信任，最让她觉得依赖的人就是系统了。

尽管玄洺和系统是一个人，可她对着这俩，态度还是情不自禁地有点差别。

“系，玄洺，在我识海的，是你的神识还是魂魄？”

像齐枝他们，可以化成人形在外游荡，留一个本体在原地，这种状况留在原地的本体是只一个虚壳，但跟本人还有一点联系，如果树木出现情况，人也会立即知道。

上古大妖们都练有身外化身和他身通，如果斩三尸，三尸同样可以练成分/身使用，修为最厉害能与本体相当。

华灵檀怀疑玄洺把自己分成两半，是不是也练了什么神通。

可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安。

玄洺的本体依旧是衰败的花朵模样，如果是做戏，未免也太敬业了。

小水和小火在夜晚或是没人的时候，都会变成原型，而不是维持狗的形状。

可玄洺在变得衰败之后，竟是一次都没有变回原来的模样。

听到他的问话，玄洺只是道：“是一缕元灵分化了出去。”

华灵檀有点茫然，元灵似乎跟魂魄的概念不太一样。

“那元灵离体对您有影响么？”她急急地问。

那时候宋诗丢掉两魄，人就变得疯疯癫癫了。元灵如果是魂魄的更高称谓，那不是更严重。

“无碍，我生于混沌，与人类不同，没有魂魄，分化元灵就相当于身外化身，对我没有太大影响，你不需要担心。”

话虽如此，华灵檀的心中依旧有不少疑惑。

“玄洺，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次不是由系统来回答，而是由玄洺，面前的花朵晃了晃，叶片上的枯黄和萎顿全都消失，花朵直立起来，他声音里难得没了那么多冷意，带着些轻快地道，“现在不需要配合做戏了么？”

华灵檀有点尴尬地挠挠脸：“私下里可以变回来的，不用一直维持着，看着总让人有点担心。”

“好。”

玄洺这次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在湖中岛待了半天，月亮挪到天边，快要天明了。

华灵檀担心熊猫幼崽的情况，转头看看四周，没有人在，踏着水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也没有人，就连平时一直会通宵办公的罗波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