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信号的濡女一拍蛇尾,她早知自己不是那个光头和尚的对手,跑得那叫一个当机立断。
干脆就用尾巴勾住栏杆,使劲向上一挣!
那两人里还真有那胆大又敢莽的,仗着大师有怒气加成,想强行把她留下来给先解决掉。他照着楼梯直直扑过去,两手探过栏杆间的空隙,真揪住了个尾巴尖儿。不曾想地上积的全是水渍,沾上水变得越发滑溜溜的蛇鳞就这么从他手掌间窜过,眨眼就只留下一道残影。
这玩家扑了个空,脚下就是一滑,脸朝下地栽在了台阶上,这就开始“哎哟哎哟”地喊疼。
“……大师,”他好容易翻过身,就向孟绍问道,“现在咋整?”
孟绍:“……”
咋整?
凉拌。
他还真拿这没辙,别说它不是鬼了,哪怕就是只兔子精他都有招儿。问题是它不是啊,虽然连木鱼都能吃,可它就是一只……兔子。
木鱼啊,孟绍悲伤地想,你死得好惨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要给我的木鱼报仇。”
队友惊呆了。
“不是,”其中一人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咱是不是得想想清楚,这可是‘那个女人’啊。”
孟绍难得地沉下脸,“所以,难道要直接认输吗?”
那人本来想也不想地就要点头,生生在孟绍的注视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说,他这瞧着还真有几分高僧的威严。边上脱口而出“可不咋的”的队友也被狠拽了一把,反应过来立马闭嘴,只当什么都没说。
孟绍也就没听到,即便是不记法器的那笔账,他自然也是有这么做的理由。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为什么对方会转身带濡女逃跑?
搞不好是真应了那句三打一有优势,而她又偏偏出于种种原因暂时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也就可以得出,如果他们还有那么一点点想赢的想法,就最好是趁这一小段空白时间动手。眼下游戏刚开始不久,等到对方将更多的鬼怪归于麾下就连神仙都救不了他们这颓势了。
“反正外边有结界,估计不太可能从别的地方出去,留个人守住门口就行。”
他说:“咱们一起找。”
“要我说。”
骷髅头试探道:“要不再把那位叫出来?”
濡女的伤势倒是不重,只是焦了点,但她自己显然无法接受,直接垂头丧气地回鬼牌里窝着去了。他们不适合和那几人正面对上,现在的状态几近孤立无援,要它说,让奈亚拉托提普来清场就是高效又有效的办法。
“没事啊,”林柚的声音还像之前一样轻松愉快,“我搞得定。”
在她看来,只要拖过半个小时就够,还没必要出动他。
而且她毕竟比他们早来这么久,这段时间已经够林柚把私人医院的地形摸个透彻。林柚就躲在办公桌后亲耳听着那两人在一墙之隔的走廊上经过,然后再等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溜过去。
她在基金会站点里就被鸢娓带着这么干过,还是在几位特工的背后,如今做来已是轻车熟路,更别提玩家的五感自是不如那些身经百战的精英特工。林柚竟是一路顺利地折返回她没有搜过的科室和病房——她居然还准备趁着这空档把之前还没来得及翻到的都翻一遍。
随机抽出来的沃尔特还扒在她肩膀上,自顾自地嚼着根不知从哪扯下来的电线。待它临消失之际,林柚摸摸花毛兔的脑袋,后者竟也伸出舌尖舔了下她的手指,权当是亲昵的告别。
林柚算着时间,她还得躲二十分钟。
这么想着,她再度俯下身,这次却没有再抬头。
她看见在床底的角落里,躺着个乍一看普普通通的按钮,上面还蒙着一层灰。明明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林柚还是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捡了起来。
她的直觉是对的。
那按钮才刚握进掌心,她就看见有个和那些特殊道具如出一辙的透明窗口在眼前弹开。
【此为该结界的控制按钮,一旦按下可直接将其破坏。】
“……!”
林柚想也不想就要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