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头一口否定。
“这只是那场实验的连带效应,我自个儿也挺惊讶。但想想也能明白,毕竟我一开始的目的就——”
对上林柚的视线,它突然牢牢地闭上了嘴巴。
“不能说了,”骷髅头警惕道,“这是学术机密。”
林柚:“……”
行吧,你开心就好。
兴许她哪天能想个招儿从它嘴里撬出来,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水声近了。
谈话间,林柚也一直没停下过脚步。她经过一丛又一丛灌木,在又挥手挡开拦路的枝杈后,眼前豁然开朗。
边沿的泥土被浸染得湿润,堆垒着的石块也有几分松动。流淌在石间的水流纤细,水势比起那条小溪还要弱得多,但只要找到它就方便多了。
林柚很快发现紧贴着它往上走是个不怎么明智的做法。
一个不小心踩在湿滑的石缝上,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的同时,她整个身子也失了平衡,顺着惯性向前栽去。
好在林柚眼疾手快地用那根掰来的树枝狠戳向泥地,又连忙扶住了旁边的树干。凹凸不平的树皮硌得人手心发痛,但这会儿就成了最好的缓冲——怎么说也是稳住了。
明明也没有风吹过,她突然更冷了。
林柚一怔。
见她半天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要动作的迹象,就任由着陷在泥凹里,骷髅头忍不住出声:“……嗨?”
“回神了?”它试图去叫林柚。
被叫的人还是保持着安静。
她看着自己按在树干上的那只手。
手背泛着青白,指甲盖往下却是泡在水里腐坏了似的灰黑,整只手掌肿胀了不止一圈。她曾经在马桶圈上见过这样的手——这想法让林柚不怎么舒服。
楚人美附在了她的身上。
下得了狠手的人往往有这么一个特征——他们对自己能做得更狠。而这个道理,于林柚而言也是一样应验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举起了攥着的树枝,这就要往那只手上扎去。
林柚不知道驱逐楚人美的具体方法,可这不碍着她想用疼痛唤醒自己的神智。但就在树枝刺下的前一秒,她停住了动作。
“你看到了什么?”她哑着声问。
骷髅头马上反应过来是在问它,毕竟这儿也没别人了。
“我?”它茫然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要它说,现在最不对劲儿的就是这位怎么突然要自己扎自己了。
话音未落,林柚抓着的树枝立时改了方向。
她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后背——更确切地说,是更偏上一点的地方。几乎是在同时,林柚只觉那股寒冷自身上抽离开来。
她早该想到的。
她看到自己的手变成了楚人美的,一切落在骷髅头的眼里却还是原样。这压根不是真正的附身,只是楚人美在她脑中制造出的幻觉。
夹了对方的手指又冲下马桶,于是理所当然遭到了楚人美的报复——她要引得林柚自己伤到自己。
而这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