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被推出来站在最前的耿清河按照商量好的台词说道,“我们能和您谈谈亨利的事吗?”
一瞬间,对方脸上浮现出像是终于在汪洋中抓住浮木的一丝希冀,但更多的是怕听到什么糟糕的结果而极其抗拒。她挣扎许久,终于问:“难道有他的消息了?”
“啊,不是。”
耿清河心说他果然还是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他慌忙道:“我们只是有个朋友——”
“我们认识的人在调查这些,”林柚接过他的话,“现在他……所以想继续查下去。”
她暗示的就是在她之前住那间公寓的男人,她直觉他是真查出了点东西,这些孩子的父母有可能是知道他的——毕竟想得到线索就不得不经过他们。
林柚注意到金发女人神情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你们是米勒的朋友?”她问。
——看来是赌对了。
林柚飞快点了下头。
“那、那难怪,他的事……”金发女人叹气,“我很遗憾。”
她让开身,“进来聊吧。”
这看样子就是亨利的母亲了。戴维斯夫人在前面领路,耿清河在后面小声问:“米勒怎么了?”
“都说了很遗憾,”简明佳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八成死了,再好点也是非疯即残。”
“虽然我也很想找到亨利。”
戴维斯夫人在前面蓦然开口,两人齐齐一惊,生怕自己音量没压好让她听到点他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好在她继续说了下去,不像是听见的样子。
“但既然是局外人,我还是劝你们别查了,”戴维斯夫人说,“米勒……就是个例子,你们这么做,只会像他一样把自己搭进去。”
林柚心道还真是她想的那样。
“我们更在乎真相。”她回答,“所以如果您有什么线索,请给我们看看。”
戴维斯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客厅等我,我马上回来。”
亨利家是标准的中产阶级,客厅宽敞明亮,柔软的真皮沙发旁,柴火在壁炉里劈啪作响。些微的火光映照下,戴维斯夫人拿回的那几张纸就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亨利在失踪前开始画这些画,”她道,“我当时没放在心上……直到那天他再也没有回家,有人说看到他独自走进森林里。”
林柚拿起其中一张。
七岁小男孩的笔迹还很拙劣,用彩色蜡笔歪歪扭扭地画出几棵树,中间站着两个人。个子矮的可能是他自己,即便画得不太好,但也能看出是个可爱的正常孩子。
在这对比下,旁边拉着他手的那位可太奇怪了。
那瞧着是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高出小男孩两倍不止,手脚也是不正常的长,身后延伸出几条触手。
脸上一片空白,没有五官。
别的画也是大同小异,或近或远的地方总少不了这个男人。
“所以说……”
离开亨利家,耿清河惴惴不安道:“不会真是吧……?”
他平时对恐怖片都是那种又怕又想看的——不然也不会来玩《盒》。但因为胆量实在有限,又脑补能力极强,真壮着胆子看了的也就那么几部。
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可要是那些怪谈小故事,他也是听说过的。
“肯定是啊。”简明佳应道,“这画简直板上钉钉说是瘦长鬼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