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含笑。
“很好。”贾宝宝煞有其事点头,“来,把手伸出来。”
水溶不明所以,却还是乖巧地伸出双手,掌心朝上。
他的手掌白皙,手指修长,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手。
然而,这样的美色在贾宝宝的眼中不过是纷繁杂乱的线条。
她瞪着眼睛看啊看,突然伸手压在了他的指尖上,呵斥:“别动!”
水溶满脸无辜,“我没动啊。”
“胡说,你没动这线条怎么像游鱼似的,你看,还在跑。”
水溶看着前后摇摆的贾宝宝,小声嘀咕:“明明是你自己在摇。”
“……都是你的错。”贾宝宝努力板着脸指责,眉眼却依旧带笑。
水溶怔了片刻,轻声道:“好好好,都是小王的错……”
水溶被贾宝宝搞得脑子里一团乱,事事都由着她。
“来,我扶着你走。”
他扶着贾宝宝的胳膊,把她往门口领。
贾宝宝左摇右晃,“你站好了。”
水溶:“……”
他明明站的笔直。
“嗯?”她紧蹙眉头,眉心皱出一片红,就像是在额头上点的胭脂,别有一番风情,含水桃花眸还是笑盈盈。
她简直往人最心疼处钻。
少年忍不住心神摇曳。
他左右看了看,扶着贾宝宝快步走向一个角落,他贴着墙壁站好,无奈道:“宝玉弟弟,这样总行了吧?”
贾宝宝拍了拍墙壁,“这墙怎么也是歪的……算了。”
贾宝宝飞快伸出手,指尖滑过他伸出的掌心。
水溶睁大眼睛,“你……”
贾宝宝凝视着他,却在问系统:“好了吗?”
系统看着数据:“啧,接触面积太小,不合格。”
贾宝宝眯着眼睛看那线条小人。
水溶看着她眼睛眯起的轮廓像极了湖面上的弯曲波纹。
下一刻,一股艳丽春色迎面扑来。
她抱住了他。
少年呆住了,全身上下硬的像是块木头。
贾宝宝:“这下总行了吧?”
系统:“面积通过……好,酒色财气任务都完成了。”
贾宝宝立刻松开手:“谢谢您嘞。”
此时,水溶什么也听不见,只能感觉到她气息吹拂过他耳垂所留下的湿热。
他盯着她难以名状的美艳面容发呆,怅然若失。
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却已经没有了宝玉的踪迹。
回荣国府的路上。
系统盯着贾宝宝那张脸看了良久,徐徐道:“今日‘酒色财气’任务都已完成,开启翻牌机会。”
系统顿了顿,偷笑道:“如果在十秒内宿主没有翻牌,此次翻牌机会就自动失效。”
“一、二……”
迷迷糊糊的贾宝宝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掌拍在九宫格中间那张牌。
系统:“……”
系统边把牌面翻开,边道:“别看你财运爆棚,翻牌的运气却不好,曾经连续一个月完成任务也没有抽到任何有用卡牌,我看你……”
他盯着牌面噎住了。
贾宝宝对此毫无所觉。
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府门,三拐两拐往后院走。
路经的小厮、丫鬟无不望着她的脸出神,直到她走远,才回过神。
“宝二爷是要回荣国府吧?怎么到宁国府来了?”
“怕是今儿个又走错路了。”
贾宝宝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后院书房。
书房内。
博古架上的香炉冒着袅袅白烟,荡开的香气清新如荷。
贾宝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书就开始朗读背诵。
系统:“……宝大爷,你倒是看好了再坐啊,你知不知道你坐在什么上啊!”
贾宝宝两耳不闻系统声,沉迷学习不可自拔。
突然,背后伸来一只手,抽走她手中的书。
贾宝宝一无所觉,她对着空空荡荡的双手,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背后之人低笑,“原来你的《孟子》已经背的如此流利了,光会背可不行,以后上考场还要会用。”
秦可卿低头翻弄着《孟子》,“明年便是秋闱之期,你也该试着做几篇文,下场试一试了。”
贾宝宝仍旧闭着眼睛背书。
秦可卿低下头,顺滑的青丝从他肩头滑落,他侧头凝视着她,神情风流蒨蒨,形貌妍丽昳昳。
他低下头,鼻尖轻触了一下她细腻如白玉的脖颈,“一股子酒味儿……你又喝醉了。你一喝醉就容易走错府邸,还喜欢往我屋子里来,我的房间就这么得你欢心吗?”
他说着便用指尖点了点贾宝宝的鼻子。
贾宝宝皱了一下眉。
秦可卿失笑。
他的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抵着脸颊,望着她出神道:“小叔总钻侄儿媳的屋子像什么话……总归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侄儿媳。”
他起身拉着贾宝宝往自己屋里走。
秦可卿屋内的气象更是不同,古玩美玉、金银瓷器应有尽有,就连地上铺着的毯子都嵌着金丝银线,屋内细细的暖香更是一个劲儿地往人皮肉里钻。
贾宝宝就像是初见女子的小和尚,猛地转头就要往外冲。
秦可卿轻轻松松环住她的腰,低声问她:“你又在闹什么?”
贾宝宝如在梦中,哼唧道:“不能睡,不能睡,我书还没看完,明日就要上考场了!”
秦可卿无奈,低声道:“好好好,你学习,咱们躺着学好不好?躺着学学得快。”
贾宝宝茫然:“是这样吗?”
他重新把她拉到床边,“是这样,你听我的,我有经验。”
他哄着她上床睡觉。
贾宝宝仰面躺在柔软馨香的褥子上,看着他为自己盖上被子。
突然,她挣扎坐起。
“这是怎么了?”秦可卿没有一丝不耐,探身去抚他的额头。
贾宝宝握住秦可卿的手。
秦可卿愣住。
贾宝宝睁大眼睛:“垂死病中惊坐起,差点忘了写作业。”
秦可卿低声一笑,声音更温柔:“……好好好,不会忘的,我帮你记得,你睡吧。”
贾宝宝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又一头坐了起来。
秦可卿:“这次又怎么了?”
贾宝宝眨巴眨巴眼睛:“家祭无忘写作业……”
秦可卿:“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他修长的食指点在她眉心,微微用力,将她按了下去。
贾宝宝仰面望着帐顶,桃花水眸荡开盈盈波光,似含嗔,似含情。
她正要起身,却被一只手牢牢压在了褥子上,任由她如何挣扎,也只像被猫捏在爪子里的鱼。
挣扎了一会儿,她沉沉睡了过去。
秦可卿坐在床沿边儿,替她掖了掖被角。
一阵脚步声响起。
秦可卿知道自己的房间闲杂人等轻易进不来,能进来的只会是知晓他真实身份之人。
“主子,您不可再让宝二爷进来了,若是您的真实身份泄露怎么办?那……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啊。”屏风一侧,一个年纪很大的嬷嬷苦口婆心劝他。
“你说,我若是拒绝,他会怎样?”贾宝宝小声嘀咕。
系统:“别作死啊,亲。”
“哦。”贾宝宝十分乖巧地应了下来。
王熙凤叹了口气,“我之前和秦可卿的争吵吓到你了吧?”
贾宝宝抬头看他,他却侧过身,仰头看向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清辉落在他艳丽的脸上,就像是一朵月光下的凤仙花。
“他说我的话,你都信吗?”
贾宝宝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触及了一个危险的话题。
她笑道:“什么话?我当时胳膊、脚踝都疼的厉害,什么都没听到。”
“哦?”他转头看她。
贾宝宝笑意渐浓:“我相信你,你是我想……”
祠堂内,贾环突兀地咳嗽一声,贾宝宝一惊,嘴巴抖了一下,“想”字后面的音节顿时被吞了回去。
“喜欢的吗?”王熙凤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眉宇间的美色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
他睫毛微微垂下,遮住眼底的光,“算你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