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不甘示弱,微抬起下巴,只一食指搭在了他的脉上,她不算娇小,在他的肩部以上,可他还是得稍低下头去看她——她的皮肤光洁透明,没有一点瑕疵,睫毛浓密卷翘,高挺的鼻,如此之近的距离,她竟没有一丝脸红,想必大夫习惯了近距离接触病人他目光向下,寻见她葱白的手指,指尖接触他肌肤的地方传来阵阵暖流
那女子诊的用心,时而还皱着眉,似在低思,不多久,她收回了手,
“公子的确是病了”语气似挑衅,似肯定。
孟希羽一挑眉,“那敢问姑娘是何症?”
他忍俊不止,那女子语气有些轻狂,他还真想听听她的高见。
“无望”
“无望?”他皱眉反问道,“何为无望?”
那女子笑了笑,徐徐答道,“从前有一猎户,他见儿子已长成,便打算将打猎的本领传授于他。于是他便每日带着儿子去打猎,边打猎边为儿子讲解每种猎物的捕捉方法。几月后,猎户心想,儿子学了几月,就算不能和他比,也应该能独当一面,于是他想考考儿子,看他究竟学到了多少东西……这一日,猎户依然带着儿子上山,待到山上,他便借口说肚子痛,便躲的远远,以为再回来儿子一定能捕捉到了不少猎物,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一看,儿子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什么猎物也没有捕到,于是他问儿子,没有猎物吗?儿子答,无望……”
孟希羽已敛去了笑容,他知那女子并非随口胡诌,又见她认真讲解的模样,忽觉从他进屋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被她看穿了
女子停了片刻,便又讲起,“于是猎户又借口肚子痛,躲到远处,再回来时儿子还是那句无望。如此反复数次后,猎户心生疑惑,这林子里平日猎物不断,怎会一个上午一只猎物都没有于是他再借口肚子痛时,便躲在了近处的一丛草木后,果然不多时便看见几只野兔跑来,可儿子却是纹丝未动,猎户急了,以为儿子是偷懒,跑过去训斥儿子,儿子起先不敢还口,后来见父亲拿起猎钗时,才嗫嗫开口:儿子并非偷懒,只是对这些动物心生怜悯,不忍杀生”
孟希羽心中咯噔一下,他还是想自己已被她看穿,竟然成真?
无望?怜悯?只是这不可能,她一个凡女子,怎会知他所想------放眼六界,恐怕也无几人能看透他的心思,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她,似揣摩,似探识,他的神识没有看错,她的确平凡的不能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