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把字要的有些重,骇的毛站长用一副极度惶恐的样子看着唐城,他以为唐城是想要自己待人去假扮土匪打家劫舍。“你想什么呢,我是堂堂的军官,怎么会怂恿你去当土匪。”唐城斜了毛站长一眼,“云贵、四川等地一直是烟土的集散地,北边的烟土大多都是从云贵和四川运过去的,你也知道贩运烟土是犯法的事情吧。”
等着一头雾水的毛站长迷迷糊糊点了头,唐城这才继续说道,“我的人外出的时候,已经见有人在黑市里出手烟土,而且价格很低。烟土的价格低了,就只能说明近期内来了一大批烟土,只有货物的数量多了,货物的价格才会走低,烟土亦是如此。”
毛站长听的还是迷迷糊糊,便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些和我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止是缺粮食而且还缺钱,就是想去倒腾烟土也没有本钱,你能不能直接把话给说明白了。”
对方的不开窍,只能令唐城暗自在心中骂了句傻蛋,“没想叫你去倒腾烟土,我是说收容站里的既然已经有身体恢复过来的士兵,只要你能找来武器发给他们,出去劫个道应该不是问题吧?倒腾烟土的家伙都肥的流油,这事不用多,只干上一两次就能解决你的问题,被说是粮食,就是钱也能弄回来不少。”
见毛站长低头不语,唐城随即压低了嗓子继续蛊惑道,“那些伤兵找你的麻烦无非就是为了能填饱肚子,只要你手里有粮有钱,你觉得他们还会找你的麻烦吗?如果是换了我是不会的,这年头能找到一个管饭的地方太难了,况且这碗饭吃的还很容易。”
毛站长低头想了一会,突然间抄起剩下的小半瓶酒灌进了嘴里,“奶奶的,就这么办了,不给我粮食难道要几杆破枪也不给吗?只要不让收容站里饿死人,别说让我去劫烟土,就是真的去做了土匪又能如何。”送走了喝的摇摇晃晃的毛站长,唐城仰面躺在床上有些诡异的笑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对方领头的光头伤兵还没有弄懂侯三的意思,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把自己的意思曲解成了街头混混的比斗,可还不等他张口说话,就见着侯三开始脱自己的上衣。在众人面前光着上身的侯三引来了一片惊呼声,面带讥笑的看着那光头伤兵,侯三笑的很是不屑,“小子,爷爷我跟人比狠的时候,你恐怕还躲在你娘的怀里在吃奶,爷爷身上的伤口比你见过的都多,下回再跑来闹事之前,先掂量清楚了自己的分量。”
侯三的身上满是伤痕,有的一看就是积年旧伤,还有一些看着倒像是新伤,不过一个人的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伤痕,倒是这些伤兵们没有想到的。“猴子,你这就不对了,没事把你这身伤疤亮出来干什么。咱是打鬼子的军人,不能动不动的就脱个光膀子亮肉,这样不好,快把衣服穿上。”侯三的话是裸的不屑,骰子的话却十足十的就是在扇那些伤兵的耳光。
侯三和骰子两人的一唱一和令那光头伤兵的神色变的很是诡异,原想着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对方的人会识时务一些痛快的那点钱出来了事,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有两个滚刀肉一样的家伙。唐城一直坐着抽烟,虽说没有说话也没动地方,却一直在观察着这些伤兵们的神色举止,这个光头的家伙一定是个领头的,只要按到了他,剩下的伤兵便不足为虑。
唐城不动声色的看着,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做了壁上观而感到难为情,侯三他们都不是笨蛋,应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侯三之所以会胡搅蛮缠便是想当面激怒这个光头伤兵,只要对方先动了手,侯三和骰子便有理由大肆还手,这两个出身流匪的家伙从来都不会考虑把事情闹大之后会面临什么,他们只图眼前的痛快。
先是被侯三被反将一军,然后又被骰子指桑骂槐的鄙视,光头伤兵终于忍不住准备要动手。“弟兄们,这些外乡人不识好歹,凑他们。”光头伤兵显然也不是个傻蛋,光是侯三那身伤疤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对付的,何况站在侯三身后的骰子和乌老三看着也都不是省油的人,所以光头伤兵呼喝着要跟着他进来的其他人一块动手。
“啪”的一声枪响让仓库里的喧闹瞬间恢复平静,举着一支驳壳枪的谭飞出现在伤兵们的视线里,谭飞身边还站着怀抱一挺捷克式轻机枪的刘石头。“怎么着,还想仗着人多打群架,好啊,按我们北平打群架的规矩是可以动家伙的,而且打死勿论,你们可以过来试试。”似笑非笑的谭飞操着一口的京片子,用手中的驳壳枪指着面前的伤兵们,凡是被枪口指到的伤兵都不由自主的悄悄向后退着。
“都别怕,他们就这两支枪,再说那挺机枪说不定还只是个没有子弹的摆设,咱们人多,老子就不信他的枪里能装几十颗子弹。”光头伤兵犹自蛊惑着身后的其他人,却不想一直没有出声的张小宝和马胖子也相继从各自的床铺下摸出步枪来对着自己,拉动枪栓时跳出的子弹绝对不是假象,掉落在地上的黄澄澄的子弹让大多数的伤兵开始向仓库外面退去。
“你不能走,,留下回答几个问题。”得理不饶人的侯三指着也想退出仓库的光头喊了一嗓子,后者作势想要瞪眼,却被马胖子的步枪直接顶住了下巴,便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张小宝的要求抱着脑袋蹲在了仓库门口。本想着能看场好戏,没想到却是不折不扣的一场闹剧,伤兵们虎头蛇尾的行事令唐城很是无奈,随即起身要刘石头扶着自己进去休息,把整治那光头伤兵的事情直接扔给了侯三他们。